丞相府就此平靜了十幾天,壽宴之日眨眼到來。
因為是皇後壽宴,所以不能穿得太過素雅。趙沅湘穿的便是新製成的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外麵一件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罩翡翠撒花洋縐裙,看起來比平日裏素雅的裝扮更多了幾分青春活力。
老夫人身著顏色穩重的深藍錦襖,披同色披風,難得地簪金戴銀,打扮得格外隆重。
何氏自然也是盛裝打扮,一張臉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還與趙沅湘說笑了兩句,就像是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快似的。
三人一路走到正門,隨即便上了馬車,向宮中去了。
這十幾天裏,趙沅湘每天都陪老夫人說話念佛,感情好了不少,再加上老夫人還要和趙沅湘說話,所以此時便坐了同一輛馬車。
一路上,老夫人不停地叮囑趙沅湘該注意的禮儀。
原本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導致趙嫣然不能出席宴會,所以,老夫人便也沒有急著教導趙沅湘禮儀。
如今這十幾天裏快速地教了一教,卻是臨陣磨槍,讓老夫人怎麼也不能放心,隻能不停地叮囑趙沅湘:“入宮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千萬不要失儀。”否則,不僅會引人笑話,還有可能掉腦袋。
後麵這句話老夫人卻沒有說出口,她怕會嚇壞趙沅湘,害得她因為更加緊張而出錯。
趙沅湘隻微笑著答應了,又聽老夫人說了一些關於皇後的事情。
一路到了宮門,各人換成小轎,又行了一段路,方才到了慶豐殿。
慶豐殿便是宮中專用於舉辦宴會的地方,雄偉壯麗,富麗堂皇,殿內寬闊可供上百人同樂。
趙沅湘,老夫人和何氏三人到時,已經有一些人先到了。見到她們來,大部分人便都滿臉熱絡地來打招呼。
當然,這些人之所以如此熱情,卻隻是因為趙程的丞相之位。
老夫人一隻手握著趙沅湘的手,麵上帶著得體卻疏遠的笑,一邊回應別人的招呼,一邊向趙沅湘一一做了介紹。
趙沅湘跟在老夫人身邊乖巧地行禮,一副極為聽話的模樣。
有宮人過來引了她們入座,趙沅湘坐下後,才開始打量起殿內的眾人來。
此刻男賓席上已經有一些人了,宇文曄和宇文拓也赫然在位。
趙沅湘的目光掃過去時,就正撞見宇文拓那一雙善意滿滿的笑眼。她回了個笑容,微微點頭打招呼,才不緊不慢地移開視線。
距離正式開席還早,前麵連早朝都還未結束,所以那些應邀來的大臣們自然是一個都還未到,先到的都是那些大臣府上的嫡出公子們。
趙沅湘的目光掃過上方那三張空位,暗暗捏緊了雙手。很快,她又要見到那軒轅煜了。
過了一會兒,門口的宮人高唱道:“錦妃娘娘到——”
眾人的目光便都看向門口,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在一眾宮婢的簇擁下,自門外款款而來。
“這就是你母親的妹妹了,”老夫人在旁小聲地提醒趙沅湘:“不過規矩可不能忘,雖是親戚,我們卻隻能尊稱一聲錦妃娘娘。”
趙沅湘輕聲應了一句,跟著老夫人站了起來,向錦妃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