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吩咐人去將管家叫了過來,以要親自訓話的理由,讓管家把所有人集合到了前院中。
老夫人也立刻找了李嬤嬤和身邊常伺候的幾個丫鬟出來,何氏屋裏也派了黃嬤嬤,兩位姨娘那裏再各出一個丫鬟。
這樣,各房的人都有,就不會出現任何偏私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養心居,從最可疑的趙悅容住處開始仔細搜查。
趙悅容被扶到了養心居的廂房內休息,趙程為掩人耳目,便真的按說好的去了前院訓話。
老夫人,何氏,以及諸位小姐,和張大夫,都安安靜靜地坐在堂中,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老夫人自然是因為府裏出了這檔子事而不高興,而何氏和趙嫣然,卻是因為趙沅湘剛才在趙程麵前的表現。
她們兩人都看到了趙程看著趙沅湘時那欣賞的目光,怎麼能不憤怒?
原本趙嫣然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加上有個厲害的母族,模樣性格又是一等一的好,因此,是最受趙程喜歡的。
可如今,那不要臉的賤丫頭,竟隱隱有要搶走趙程寵愛的趨勢!
若是放在以前,趙程尚未成為丞相之時,處處都需要依仗著何家,何氏自然是什麼也不需要擔心。
可現在,趙程已然坐到了文官之首的位置上,對何家,自然也不像以前那麼敬畏和忌憚了。
所以,何氏一定要處理掉某些潛在的威脅。
白姨娘的臉色很蒼白,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她的目光膽怯地在堂中每個人臉上看來看去,似乎,知道什麼隱情。反而她旁邊的趙文君,雖然臉色不好看,卻比她更鎮定了不少。
劉姨娘麵露憂色,將趙宜歡的手緊緊握著,目光不停在趙沅湘和何氏之間掃來掃去。
趙宜歡心思沒其他人那麼重,想得也淺,知道自己抹的胭脂沒事後就不怕了,此時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隻是見大家都不說話,她也不敢表現得太輕鬆。
趙沅湘則垂著頭,咬著嘴唇,雙手掐在膝蓋上,一副害怕得幾乎要哭出來,卻又努力強忍著的模樣。
張大夫看熱鬧不嫌事大,倒是這房裏唯一一個輕鬆的了。當然,這輕鬆不敢表現在臉上。
火盆裏的碳火熄了,屋子裏的溫暖很快被寒風吹散,冷得人骨頭都疼了起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出聲叫丫鬟去添碳火。
安靜的環境下,時間像蝸牛一樣,爬得很慢很慢。
似乎過去了許久,李嬤嬤她們終於回來了。
李嬤嬤和黃嬤嬤兩人並排走在最前,黃嬤嬤一進門,就目光複雜地從趙嫣然麵上劃過,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老夫人立刻站了起來,問道:“可有發現什麼?”
李嬤嬤沉著臉從袖中掏出一隻帶著些泥土的瓷瓶,垂頭恭敬地答道:“老夫人,老奴帶人搜完了所有地方,隻在三小姐院子裏發現一處新鮮的鬆土,便讓人挖開來看,最後,在坑裏找到了這個。”
何氏臉色立刻一變,震驚地看了趙沅湘一眼,起身喝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趙嫣然愣了一愣,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繼而站起來急道:“奶奶,孫女什麼也沒做過!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