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趙沅湘笑道：“二姐快去瞧瞧，我在這兒等你。”
趙沅湘深深看她一眼，繼而笑著起身道：“那四妹且先坐坐，我去去就來。”
她向外走去，目光從青桑麵上劃過。
青桑朝趙沅湘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外間，劉嬤嬤身後跟著三個小丫鬟，笑吟吟地向趙沅湘行禮：“二小姐，夫人吩咐老奴為小姐們做的新衣都製好了，每位小姐三套，這是您的，您且看看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老奴好叫人去改。”
她說著，三個丫鬟就各捧著一套衣服抖開來。
趙沅湘隨意掃了一眼，點頭道：“都挺好的，不必改了。”
劉嬤嬤便吩咐人將衣服重新折好。
在三個丫頭疊衣服的時候，趙沅湘狀若不經意地問道：“劉嬤嬤，其他姐妹那裏的衣服可送去了？”
劉嬤嬤垂頭道：“三小姐四小姐那裏都已經送去了，原本此時應該都送完了，隻是四小姐對紐扣有些不滿意，讓老奴改了一點，這才來遲了。”
趙沅湘微微一想，笑道：“辛苦嬤嬤了。”
看來趙悅容是算準了時候，在劉嬤嬤送衣服來時引開自己，她才好留在房中做手腳。
趙沅湘回房，便看見趙悅容正站在屋子裏四處看，而青桑卻在垂頭撿地上的茶杯碎片。
她嘴角勾了勾，麵露憂色：“這茶杯怎麼摔了？四妹沒傷著吧？”
趙悅容搖頭道：“沒事，隻是茶水太燙，我一時沒握住，就掉下去了。”
“沒傷著就好。”趙沅湘鬆了口氣的樣子，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姐妹情深的模樣。
趙悅容的笑容裏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她目光深幽地看著趙沅湘的臉，片刻才說道：“天冷，我就不打擾二姐了，先回去了。”
趙沅湘立刻吩咐青桑送她出門。
待青桑回來，不等趙沅湘發問，她就麵色嚴肅地說道：“小姐，奴婢看見四小姐一直停在您的妝台前，不知在幹什麼。”
“哦？”趙沅湘的目光看向妝台，那上麵放著幾盒飾品，還有一隻朱紅色的胭脂盒。
趙沅湘慢悠悠地走過去，將首飾盒打開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不妥，接著她又拿起胭脂盒來打開，一眼，她就看出了不對勁。
胭脂不是嶄新的，看來是趙悅容算準了她這幾日的用量，故意抹成這樣的，以免被趙沅湘懷疑。
可趙悅容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趙沅湘不喜歡塗脂抹粉。她的那盒胭脂，隻在宴會當天用了一次，所以幾乎看不見少。
而這一盒，卻少了好幾天的量。
胭脂水粉都由管家統一采辦分發，各位小姐所用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趙悅容要偷偷換掉胭脂實在是容易得很。
青桑細說道：“小姐剛一出去，四小姐就忽然打翻了茶杯，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並立刻讓奴婢收拾，奴婢想盯著她，可她帶來的丫鬟一直擋在奴婢麵前，所以沒瞧見四小姐到底幹了什麼。”
趙沅湘淡笑著誇了一句：“你做得很好，將來我定給你許個好人家。”
青桑受寵若驚，怔愣了半晌才連忙叩謝：“多謝小姐！青桑一定為小姐盡心盡力，絕不會有二心！”
對於她這樣的家生子來說，隻有到了年老色衰，再也伺候不動主子時才會被放出去，可那時候，卻隻能孤家寡人地過完這一輩子了。
而趙沅湘說要給她許個好人家，就是告訴她，會在她風華正茂時給她自由。
這樣的許諾，遠比金銀珠寶更讓人動心。
趙沅湘揮手讓她下去，目光鎖在手裏這盒胭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