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眼睛亮了亮,又連忙縮回手:“小姐,這可使不得,這太貴重了,奴婢實在受不起,況且……就算小姐給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戴在身上啊。”
趙沅湘微微一笑,將玉鐲塞到她手中:“隻是一隻質地普通的便宜貨罷了,以前我住在外麵,隻能戴得起這樣的。昨天母親給我送來了比這漂亮許多的鐲子,這一隻就算不給你,以後也隻會放在櫃子裏生灰塵了。你就收著吧,想戴便藏在衣袖裏,或者就放在自己睡房裏,除了你我,誰也不會知道的。”
紅拂垂眼看著手裏的玉鐲子,終究是舍不得再推回去,便做出一臉為難來,點頭道:“既然小姐堅持,那奴婢就收下了,奴婢多謝小姐。”
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憑趙沅湘這樣一個山野間長大的丫頭,能對她耍什麼陰謀詭計。
三天後,趙沅湘的病終於徹底好了。
一大早,她便穿戴整齊,讓青桑留在院中,帶著紅拂去向老夫人請安了。
雖然這一切對於她而言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她仍然對前世的今天記憶猶新。
就是這一天,四妹趙悅容當著老夫人的麵哭訴,說她房中丟失了好幾件貴重飾品。
然後,何氏身邊的黃嬤嬤站出來,遲疑著說:“老奴昨日看見二小姐房中的青桑,鬼鬼祟祟地從四小姐院子裏走出來。”
再之後,老夫人派人仔細搜查,從趙沅湘的睡房中搜出了那些東西。
趙沅湘被打了二十大板,臥床不起,而青桑,被安上教唆主子和偷竊的罪名,杖斃。
從這次以後,趙沅湘在老夫人心裏就成了一個不識大體,上不得台麵的粗鄙丫頭,再也沒有受過她的一絲疼愛。
而何氏,趁青桑死了,又安插了另一個丫頭到她房中。從此,她的生活,時刻都處於何氏的掌控之下。
“小姐,到了。”紅拂的聲音拉回了趙沅湘的思緒。
她將披風解下交給紅拂,走進門去。
轉過精美的大插屏,趙沅湘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趙嫣然。
此刻,趙嫣然正坐在何氏身邊,與老夫人說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乎整間房子裏的光芒都彙聚在了她一人身上。
趙沅湘暗暗握緊了雙手,麵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款款入內,向老夫人行禮問安。
老夫人慈和地笑了笑,招手讓她上前,握著她的手道:“病好了就好,瞧你這身子骨,弱不禁風的,可得好好補補。一會兒我讓人去廚房吩咐一聲,以後每天給你燉上一碗血燕。”
趙沅湘受寵若驚地連忙道謝,就像得了天大的賞賜似的。
何氏和趙嫣然對視一眼,兩人麵上都閃過了一絲不悅。
老夫人是過過苦日子的人,平日裏雖不說十分節儉,但也絕不會奢侈鋪張。何氏曾經提過想每天給趙嫣然燉血燕吃,卻被老夫人拒絕了。此時聽老夫人這麼說,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何氏向旁邊的趙悅容看了一眼,然後輕輕咳了一聲。
趙悅容正鄙夷地看著趙沅湘,聽到暗示,連忙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起身向老夫人委屈地說道:“奶奶,孫女這三天不見了好幾件貴重飾品,一定是府上有賊,您可一定要讓人將賊給抓住嚴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