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雨被綁在椅子上,顧斐想撕她衣服的時候,她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低著頭,一直掉眼淚,不斷有嗚咽從嘴角溢出。
一個勁的喊奶奶,接著喊媽媽。
顧斐愣了一下,冷冷地道:“姚若雨,你玩什麼花樣,我還沒生氣呢,你這麼要死要活的做什麼?”
但是姚若雨隻是大哭,身體崩潰地不住顫抖。
顧斐冷清的眼眸裏忽然閃過一絲驚慌。
他扔了手裏準備使壞的工具,撲過去,抬起她的頭,看到她充滿恐懼的眼眸。
深深的恐懼,讓姚若雨理智盡失,眼淚好像無法控製一般地往下流。
她眼神迷亂,不斷嘶啞地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畜生,你滾開!!”
拚命掙紮中,手腕瞬間一片紅腫。
“姚若雨,姚若雨。”
顧斐喊了幾聲,姚若雨都沒有反應,他迅速按下開關,束縛的帶子全部散開,姚若雨箭一般從椅子上衝向他,對著他又抓又咬。
顧斐見她發病,不好下狠手,竟然被她在脖子上抓了好幾下,還被在肩頭狠狠咬了口。
“嘶,”就算是顧斐也倒吸一口涼氣,將她推倒在地上,自己壓上去,按住她的手腳厲聲嗬斥道:“姚若雨,醒過來聽到沒?!”
但這個動作卻更加刺激了她,姚若雨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覺得一些模糊的,刻意忘掉的片段又閃回到腦子裏。
恐懼猶如毒蛇爬滿全身。
她忽然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最後的那一聲實在是太嚇人,外麵偷聽的奶奶再也沉默不下去,立刻命令保鏢打開了大門:“好了,開門就退一邊去,不準看。”
老太太生怕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正在做什麼羞羞的事情,卻被其他男人給看見。
她自己邁開細瘦的腳,蹣跚地走進去。
看到的卻是,姚若雨了無聲息地躺在地上,而自己的傻孫子還壓在人家身上呢。
她顫巍巍地走過去,就給了顧斐一拐杖:“笨蛋啊你,快起來送若雨去醫院,你怎麼回事?就算憋壞了也不能這麼激烈,看,還沒上壘呢,人就暈了吧?!”
顧斐被奶奶一拐杖揍得氣血上湧,又聽到她這搞笑的話,簡直哭笑不得。
他試探了一下姚若雨的呼吸,又摸了下脖子上的動脈,將她抱了起來:“不用去醫院,隻是太激動,才會短暫眩暈。”
然而,他還是犯了錯誤,因為姚若雨緊接著就開始發燒,臉燒得通紅,身體不住痙攣,她用力捏著顧斐的手指,一直叫著媽媽,眼淚再次滾落下來,無意識的哭著。
不一會兒就濕透了顧斐的鐵鉛色襯衣。
救護車上,不顧醫生詭異的目光。
顧斐慢慢抱緊了她,沉默不語,但是心裏好像有什麼開始發酵,他總想起姚若雨在書屋裏,脫了鞋,踩在他的腳上給他記錄身高的樣子。
她的眼淚仿佛從襯衣上,一直滲透到了他心裏。
到醫院,經過一番急救,姚若雨終於醒了過來。
顧斐湊過去看著她:“好點了沒有?”
姚若雨疲憊地看了他一眼,鬱鬱寡歡,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解氣了嗎?如果沒有就繼續吧,一次性給我來個痛快,顧總,我不想被一點點的折磨了,還有如果你想離婚就隨便吧。”
說完她扭過頭,不想看他。
顧斐瞬間眼眸變得冰冷無比,他慢慢退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隻覺得她不知好歹,明明有錯在先,還這麼不知死活。
他冷笑一聲,離婚可以啊。
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最後卻鬼使神差地道:“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這裏不是連鎖酒店。姚若雨,這事由不得你。”
說完,他冷笑一聲,邁開大長腿幾步走出了病房。
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沒有出現。
姚若雨躺在病床上,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了,雖然顧斐也是個混蛋,但也沒有壞到讓她放棄顧太太的身份的地步。
更何況,從她哭了後,他就沒對她做過過分的事情。
她就是恨他做的這些,讓她想起了一些刻意忘記的可怕事情。
那年母親剛剛去世,她守著母親的骨灰盒,在家裏的書房睡著。卻有一個蒙著麵的男人過來想要強暴她,她拚命掙紮,按道理,王佳芸和姚敏兒都沒有出去,她迷迷糊糊還聽到姚敏兒說要媽媽陪著睡覺。
可是,叫得嗓子都啞了,卻沒有半個人來救她。
而那個男人此時竟然掏出那醜陋的東西,往她嘴裏塞。
姚若雨想也不想一口咬下去,下一刻,她隻覺得一陣勁風。
那男人用媽媽的骨灰盒將她砸暈。
她醒來的時候,聽說男人最後沒碰她,估計是當時被咬得不舉,但是,他用刀子劃破了她的衣服,弄得她衣不蔽體,還在她的腰部用刀子做了一個標記。
據當時的探員分析,說這個男人應該年紀不大,或許應該說是個男生更貼切一些。
幸好他年紀不大,才沒有對姚若雨做出真正的傷害,不過這個人心理極其變態甚至記仇,既然再姚若雨的身上做了標記,那意思就是,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將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從那以後,她經常噩夢連連,總覺得那變態很快就要來報複她。
而且她也害怕王佳芸和姚敏兒,那時候,她才意識到或許那個男孩是認識她們的,所以自己出事,他們明明在外麵卻不聲不響。
因此,姚若雨後來變得那麼懦弱,有王佳芸的虐待,也有姚傅年的偏心,但未嚐沒有她對於那個變態永無止境的恐懼呢?
自從回憶起這件往事以後。
整整一個月,她噩夢連連,顧斐好像來看過幾次,但每次她都昏昏沉沉,所以並沒說上話。
奶奶每次過來,都會和她說顧斐的好話:“那孩子肯定心裏是愧疚的,隻是,他好麵子,放不下身段給你道歉。”
姚若雨隻是笑笑,連敷衍的話都不想說。
不過,幸好醫生也說她神經衰弱,所以正好借此逃避所有人,無論是關心還是惡意。
她經常想到陸靖嘉,想念那段曾經被他嗬護的日子。
為了報答他的好,她替他報仇,但是同樣她答應過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尋死,要堅強地活下去。
“連死都不怕,你還怕活著?”陸靖嘉曾經這麼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