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兵部之中卻有不同的聲音,東林黨職方主事的袁崇煥卻是不依不饒。他認為陳駿德此舉乃是敗壞朝廷賞罰之決策,更是助長了邊將謊報軍功的不正之風。要求陳駿德重新上奏章,經過兵部嚴格的審核後在奏報皇上。可是孤木難支的袁崇煥不同意見的結果可想而知,在兵部大鬧幾場未果後,居然在朝廷之上將這事稟告了天啟皇帝,完全不顧這人之常情。但天啟皇帝卻是絲毫不理會他的忠心,在這位天子的眼中,殺虜軍隻要打勝仗就行,其他的事都好說。不過是當場敷衍了袁崇煥幾句後便匆匆的下了朝,自己最近可是忙得很,哪有功夫處理這些無傷大雅的瑣事。
耳邊突然傳來李敬斯恭維之聲,這讓存心賣弄本是的馮天宇連忙將弓箭交給自己身邊的親衛,也就是自己之前的書童馮有學的手上,隨即一臉得意的開口說道:“哎呦,李遊擊這話可是折煞末將了!末將不習慣用火器,隻能用弓箭為李將軍殺敵。其實不過是這麼隨手的一射,談不上什麼神箭手!反正能殺敵就行了唄,管他射中哪裏呢”!
“哎,馮兄弟你這麼說話,不就是看不起我李某人了嗎?”李敬斯聞言揮了揮手,一臉故作責備的神情後咧開嘴嚷嚷道:“咱們殺虜軍都是兄弟,看得起我李某人就叫一句李哥就成,日後戰場之上咱們還得相互扶持呢”!
其實馮天宇也不喜歡拘束,對於這些上下級的稱呼也是心煩。既然這位很是和氣的李敬斯開了口,他也就決定順坡下驢了。而心中對陳駿德將他安排在李敬斯的賬下也很是滿意,畢竟誰也不希望在一個滿口規矩之人的手下當差辦事。正所謂相由心生,馮天宇也是麵帶喜色的拱著手開口叫道:“那兄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哥”!
“哎,這就對了嘛!”此刻李敬斯滿臉笑容,要不是身負陳駿德的命令來偷襲後金遷徙的任務,定要與刻意要討好的這個馮天宇喝個一醉方休不可。
見到這兩人之間的肉麻模樣,範疇的嘴角不由得連連抽動。心中歎道:大人眼睛還真毒,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還真是般配!那一箭明明是射在了胸口,你李敬斯瞪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不白的。而這位馮大少爺也是來者不拒,還相互稱兄道弟上了!若是有其他人敢這麼叫你,你李敬斯非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破口大罵不可!
而在這時範疇身邊有三個個身著明晃晃鎧甲的年輕人急不可待、摩拳擦掌的齊聲嚷嚷道:“兩位將軍,都別愣在這了啊!咱們殺了這麼多敵人了,也得快看看這馬車裏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吧!”剛剛催促完的他們之中,站出來一個年歲稍大的人卻是一臉不壞好的笑道:“萬一要是國色天香的建奴女子,咱們哥仨可就有福了”!
這三個在一地死屍麵前笑得猥瑣之人,正是京城幾位國公的後輩子弟。分別是英國公的孫子張世澤,定國公徐希的孫子徐賢安,成國公朱純臣的孫子朱定武。那些老國公礙於文臣阻撓不能指揮作戰,隻能先將得力的兒孫先來探探路,若是沾了陳駿德的光得他個一官半職的,對於這些勳貴來說絕對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但是林畔之戰太過危險,而這三個未來的小國公爺們又都是閑不住的性子,故而陳駿德便讓範疇帶著他們去襲擾小股的後金部民。並且下來死命令,沒有機會便就當拉動部隊的機動能力;若是碰到落單的,就絕對不能手軟!
在聽到幾位小國公的催促後,李敬斯與馮天宇才停止那讓人全身發麻的互相恭維。轉過頭來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這些躺在地上的後金將士無一在表明,車裏的人非富即貴,這次可是讓自己逮到機會了。
而就在馮天宇的手中的寶劍挑開車門簾之時,在其身後張世澤連忙阻攔道:“馮把總,不如還是讓我來吧。剛才打仗的時候就沒出力,這個就由我來代勞,要不然這一趟不白跑了嗎”?
也不等馮天宇是否點頭,張世澤伸出手撩開車門簾就將腦袋探了進去。隨著“啊”的一聲慘叫,張世澤口鼻竄血的摔到了馬車底下。這可是嚇壞了負責看著這些公子爺的範疇,可就在範疇要扶起他之時,躺在地上捂著鼻子的張世澤大喊道:“馬上亂槍給我打死裏麵的人,竟然敢跟本公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