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駿德聽得出劉老大語氣中的猶豫來,這是一個好兆頭。比剛才明確的反對自己也是有了一個不小的改變。自己還得加把勁,趁熱打鐵,不然這一宿這老頭胡思亂想的,最後壞了自己的大事。
“義父,即便孩兒正常去參加會試,中與不中還在兩可之間,即便是僥幸得中,將義父等孩兒的親人全數接到遠方,這又有何益呢?然而建奴進攻的腳步不會等著孩子的,要是孩兒這邊稍有變動,難道讓孩兒眼睜睜得看著眾位親人慘死在建奴的馬蹄下嗎?義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等他們馬踏江南那個時候,我們還有什麼機會逃生嗎?我們還拿什麼去抵抗建奴的戰馬?洗幹淨脖子等他們來砍嗎?義父,趁著現在咱們還有能力去籌劃時候,想盡一切法子,壯大自我的力量,到時候就算是建奴的刀舉到我們麵前,咱們也有個拚個魚死網破的機會啊?孩兒絕不能允許將自己和身邊親近之人的小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義父別再猶豫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孩兒句句是肺腑之言,還望義父早下決斷”!
“駿兒啊,不是為父優柔寡斷,隻是你這言論未免有一些危言聳聽了。那後金不過是一次偷襲得手,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而已,你怎麼能斷定日後他必定會百戰百勝呢?你這一切都是在假設的基礎上謀劃的,為父不得不謹慎對待,畢竟這是關係到你功名大事,半點馬虎不得。”劉老大還是覺得陳駿德說的並不靠譜,所以遲遲不肯鬆口。
陳駿德並不氣餒,畢竟自己這些話在劉老大看來都是猜測的,不免有一些杞人憂天的嫌疑。看來是不來的狠的是不行了,想到這裏的陳駿德突然大聲的說道:“義父,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什麼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啊。就算我說的有些離譜,義父不能接受。但有一點應該承認,遼東之地肯定是要陷入混亂的對不”?
這個是顯而易見的,以後遼東的戰事肯定會很頻繁。這個劉老大心裏有數,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以後遼東就無安寧的日子了”。
陳駿德一臉瘋狂的說道:“遼東乃京師門戶,戰略之咽喉,朝廷不會輕易罷手,遼東必定會戰火燎原,哀嚎遍地。這對於咱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亂世之秋也是重新洗牌的時候。義父,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隻要我們手裏有人有地盤,我陳駿德也想試試九鼎之輕重”!
“住口!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是能說出口的?你不要命了嗎?那可是殺頭,滅九族的罪過。”劉老大急忙開口嚴厲的訓斥道,“難道這個就是你真實的想法”?
“義父,話已至此,孩兒我不必多說了,此事孩兒一定要做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義父,孩兒在問一次,能否成全孩兒”?
劉老大低著頭,手不停的敲著桌子,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露出冒光的眼睛說道:“既然兒子你想要,為父就全力支持。”劉老大心裏其實也是忐忑不安,畢竟這造反在這個現代是一個十分忌諱的詞了。
陳駿德急忙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跪直了身子說道:“那就多謝義父,孩兒必定要闖出來一番輝煌來,義父,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