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謝龍揚眼角收縮,緊咬嘴唇。
那一瞬間畫中仙唉聲歎氣,大罵蠢物。
那一瞬間彈指難及,烈火中的金身法相將頭一低,大嘴一張間,腳下烈火便被其鯨吸入喉。
那一瞬間雷電剛及,金身法相仰起的那張怒麵大嘴一張,合口便將那道落雷吞入腹中。
“哈哈!”畫中仙見得玉虛子臉色一僵,他便站在謝龍揚肩頭撫掌大笑起來,道:“我早說過,仙人當水火不傷,你這般蠢物,竟然也做得掌門。可笑!可笑!”
玉虛子聞言大怒,雙手虛虛一抬,似有千鈞難及之重,他猛然喝道:“土來。”
那喝聲一起,大地便是一陣搖晃,天色一暗間,一座接天獨峰便將金身法相狠狠的砸進那道難探深淺的裂縫中。
玉虛子嘴角一翹,伸手在虛空中一抓,手掌一翻間,手中便多了一物,那東西似桌案清閑客,似水中倒畫峰,似元寶無限好,似玉雕翡翠生。
畫中仙初見那物件先是一楞,轉瞬間便怒道:“那是本尊的法寶,怎的被你祭煉了?”說罷他又轉向謝龍揚,罵道:“狗屁的誠信入道,狗屁的信誠飛升,全是狗屁,你當初答應過不會動我法寶的,竟也食言,枉為仙人,都是一群的蠢物,本尊看你們如何死。”
玉虛子眼見的畫中仙惱怒,哈哈大笑道:“蠢物前言蠢物後,蠢物左言蠢物右,蠢物身在蠢物側,蠢物笑說蠢物過。”他笑聲一滯,猛的想到這話把自己也繞了進去,便臉色肅然的一端那筆架般大小,盈翠欲滴的物件,道:“此寶三峰嘯月也。非你之物。”
“無恥!”畫中仙恨恨的咬了咬牙,狠狠的啐了一口。
玉虛子也不理他怒罵,哈哈大笑間,還裝模作樣的仔細端詳了下手中物件。卻見中間那峰上攜刻幾字:五嶽之重。
“笑夠了?”一個聲音突地在玉虛子身後響起。
畫中仙看到金身法相突地自玉虛子身後現出,解恨道:“哈!活該!”他轉瞬便意識到不好,連忙轉身向謝龍揚道:“龍揚兄,你的十世孫早沒了,你若再不出手,怕是我們都得殞在這裏了。”
玉虛子突聞身後金身言語,隻覺脖頸發寒,此時方知今仙難比古仙,一代不如一代。他僵聲道:“你.....你是如何脫困的?”
金身法相見他不曾求饒,卻還問自己問題,大笑道:“你何不問問那小仙。”說著便伸手撫上玉虛子肩頭,一隻手舒掌搬起玉虛子的下顎,讓他看向畫中仙那寸許大小的元嬰,一隻手還遙遙的指了指那個光燦燦,月瑩瑩,圓潤潤的畫中仙。
說著話,金身法相又抬起一隻手,撫上玉虛子頭頂,道:“為何不開口詢問,可是瞧不起那元嬰?”說罷自得一笑,又伸一隻手接過玉虛子手中托的那尊五嶽山峰。
金身法相手托那尊五嶽重寶,輕顛了顛,右邊那笑嗬嗬的臉麵忽的做愁苦模樣,道:“怎的這般輕饒,是你這五嶽缺斤少兩,還是本尊法力又漲了?”他話音落時,愁苦的麵向剛好換到正對畫中仙的方向。
畫中仙眼見得金身法相故做姿態,把玉虛子玩弄於股掌之間,譏笑道:“這種蠢物,如何曉得何是仙人。仙人當能千變萬化,進步千裏;搬山趕月,入海擒龍。”
畫中仙傲然一笑,續道:“這般蠢物就與這謝龍揚一般,見你二人對敵,便不願以多欺少。你說他蠢不蠢,愚不愚,便是這般人還能成仙做祖,便是你這肉身還是他十世的灰孫。”
這時卻有一人自畫中仙身後道:“你何不叫聲祖爺爺聽聽?”
畫中仙聞言笑容一僵,回頭看了眼說話之人,又回來看了眼金身法相所擒之人,撫掌大笑道:“好極好極,我當年未及修煉的六丁陰遁之法,如今也被張正覺這廝圖謀了。”說罷竟笑的在謝龍揚肩頭打起跌來。
他雖笑的起勁,卻有一支手一直指著謝龍揚,讓人分不清他是笑自己枉念千載,還是笑謝龍揚不識人心。
金身法相麵容一換,怒道:“六丁陰遁之法?可是三十六般天罡變化之道?”說罷他將擒住的玉虛子往身前一帶,低頭便把一張嘴張的鬥大,雙手一送,便將手中的玉虛子合口吞了。
畫中仙眼見得金身法相吞了那化身,不禁笑聲一滯,跳起來指著身後的玉虛子罵道:“蠢物,蠢物,六丁陰遁之法怎能如此修習,若是變化一次便丟下一具化身,那還變化個什。”
他捶胸頓足道:“三萬年前都是丟隻鞋就了事的,怎的三萬年後都丟人的。”說罷自己也覺好笑,便又扶著謝龍揚耳朵,嗬嗬大笑起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