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蜜糖,那第一口是甜,怕第二口便是鹹了。這經書所化津液第一絲入腹還未覺得怎的,但一本經書和口吞下後,謝雲卻覺得五內俱焚,如贅煉爐,其滋味好似身墜地獄一般。
一瞬間,謝雲渾身烈焰蒸騰,他此時身在半空處,隻見一道亮光閃過,一個火人耀的山中一亮,便是漫天揚撒的寒雨也難近那火人半分,還未落到那火人近前便早早的化為了濃霧。
“轟!!”隻聽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謝雲便如一顆流星,狠狠的拍在一處半裸的小山上。
“他......”李觀魚心中一陣悸動,那是一種難言的感受,就如她話到嘴邊,想說出口卻是不忍言,她不知道此時作何感想,隻是愣愣的頓在空中,任由冰寒的雨滴澆在那張俏臉上,隻是不知是此時雨寒,還是她本就麵如奶玉,卻是風雨中的女子,清麗最動人。
李觀魚懦懦的抖著雙唇卻半個字也吐不出口,已然踏劍越過她的習真雲也隻當她心疼那古寶化了灰灰。
習真雲心中也是不甘,如此勞苦卻作東流,讓他習真雲如何不怒,他要將謝雲挫骨揚灰,供野獸吞噬,要讓謝雲死亦不得安寧,永難再入輪回。
“渴!”謝雲迷迷糊糊如宿醉難醒,渾渾噩噩似夢魘輪回,隻覺得五內俱焚,心裏隻想著找解渴的吃食。
他此時哪還記得身處何地、是當何時,隻是依稀間嗅到一縷清香,卻是讓神魂燥熱稍解,這清香幽馥淡淡,依稀似從遠處傳來,謝雲連嗅幾下,便不管不顧直奔那清香之地而去。
“豎子,哪裏逃!”半空中疾行的習真雲眼見那火人突地站起狂奔,心中先是一驚,複又喜上眉梢,當即一聲斷喝,踏劍急追。
李觀魚方才還以為謝雲被烈火焚死了,正癡立半空上,隻覺似有一絲情愫如愁似苦擾她心智,待正煩悶時,便聽得習真雲斷喝之聲,心中不知怎的愁雲盡逝,苦隨愁消之下便急急放眼瞧去。
卻見那火人身疾如虹,所過之處花隨煙消,樹隨花盡,磐石難擋流星顧,激流也羞倒卷煙,那火人怎一個風光了得,直驚起煙霧無數,倒似難把那霧中人看透了。
謝雲又哪裏知道自己的作為,他隻知那淡雅幽馥多吸得一口,便多一絲舒服,那味道於他而言,又豈是桌上雲香露、閨中裸嬌娘可以比得,何況此少年郎豈知香露醉人難釋手、嬌娘癡纏低低吟是何滋味。
習真雲越追越是心驚,眼見那火人如虹飛掠,竟難以追上近前,那少年奔跑中似有陣陣風雷低鳴,這如何讓習真雲不驚?
八名劍修眼見少主為追那火人越行越速,隻覺心裏發苦,想那大長老交給少主的盡是些了不得的寶貝,更不用說少主腳踏的那柄飛劍了,此時賽起腳力,叫這八名劍修如何吃得消。
李觀魚天生麗質,顏比花嬌,道她千萬風情都相顧,所過之處,春夏無數;道她萬千顏色融一身,賽過百花幾個春,這般清麗人兒被冰涼的雨粒粉飾少許,又怎能用言語形容那動人模樣。
隻是那絲情愫雖似煙消,卻有回味留下,女兒家未經情事,並不曉得情為何物,隻是此時望著那遠去的少年,多少卻有些癡了。
李觀魚迎雨細細的看了眼這無顏的夜空,卻也細細歎了口氣:“既然無所知,何必求知所。”她收拾了下心緒,便急急追趕謝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