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山雙眉一皺,體內真元猛的一震,“開!”他一聲暴喝間,隻聽“轟!”的一聲爆響,朱慈手下那布陣之人,卻是心神受損,一口金血猛噴了出去。
“退!”李觀魚此時也現出身形,單臂如垂柳輕揚般輕輕一擺,幾名朱家的打手便齊齊倒卷而回,隻餘下大高手懷抱著謝雲,愣愣的站在原地。
雲霧此時已經散盡,露出臉來的謝雲卻神色複雜的看著半空中如淩波仙子般讓人仰慕的李觀魚。
“你是何人?敢管蒼雲山朱家的事,不要命了?”朱慈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要飛,哪裏肯輕輕放過,隻得把家世報出,希望眼前這三人能夠忌憚一二。
“哼!什麼豬啊狗啊的,沒聽過。”李元午心直口快,也不管朱慈會是什麼感受,直接封死了他心中的幻想。
李觀魚聞聽朱慈言語,心中卻是一驚,兩個侄兒少在外麵走動,不知道朱家也不奇怪,但東域的老人卻大多聽說過一二,而說的最多的卻是朱家與其他十一世家的親密關係。
李觀魚心中一緊,單單一個朱家也許東劍宗可以不放在眼裏,可若是十二世家聯手,怕是強如東劍宗者也得權衡一二。
一念至此,李觀魚便開口道:“我且賣朱家個麵子,與你三息的方便,是走是留,都由得你。”話音一落,卻是玉指輕彈了一下,“當”的一聲輕響,猶如珠落玉盤,清亮之極。
“你……你可敢報出個名號來?”朱慈知道自己這邊敵不過人家,可人總要知道臉丟在哪了吧?
“當”又是一聲輕響,卻震的朱慈心中一顫,“這般藏頭露尾算什麼人物!”朱慈一口銀牙咬的“咯咯”直響,恨極了說道。
可半空中手做蘭指的李觀魚卻懶得理他,連看他半眼的興趣都沒有,隻是將素手輕提,要彈那第三指。
“哼!!”朱慈眼見沒得結果,隻得怒哼一聲,卻是在第三息前,表明了立場。
李觀魚心中一鬆,卻仍是繃著臉麵道:“還不快走,等死不成?”她雙眉緊鎖著要作出一副凶樣,卻似嗔似怨的沒有半點狠色,再配上那輕軟的嗓音,足證天生麗質這言語不假。
朱慈原本想抬頭說幾句硬話,待雙目與李觀魚那雙眼眸對上時,卻突然覺得若是把口中的話語倒出,恐怕會惹得眼前的女子不高興,若是她傷心的哭出淚水來,這可如何是好。
他堂堂一個錦繡公子、七尺男兒,前一刻還恨的咬牙切齒,轉眼間卻突地變了副模樣,若失了魂的秀才,丟了魄的窮酸,隻是一副花癡模樣,呆呆的望著那半空中如玉兒如水兒般的佳人。
李觀魚也隻是隨意瞟了朱慈一眼而已,卻讓朱慈心中升起無數個念頭,這些思緒糾結在一起,直把他一張俊臉憋的通紅,卻隻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與她告別。
朱慈此時便如魔障了一般,待想的深了,卻又擔心離了這般佳人,自己可怎麼過以後的粗淡日子,若是自己修得天仙之境,壽元萬載不盡,可不得寂寞死?
朱慈一個人在心裏想著以後的苦楚,根本沒顧得李觀魚的逐客令。
李觀魚怎知他此時什麼念頭,見他隻盯著自己瞧,心中不悅下,雙眉又儊在一起,隻讓把她當成了心肝的朱慈心中抽痛不已,又生出無數念想。
“起開!”李元午眼見得朱慈雙眼直愣愣的瞧著自己姑姑,隻覺得這匹夫無禮之極,心中惱怒下,隻是大袖一揮,便將著了迷的朱慈卷出老遠。一眾朱家下人哪裏還敢停留,連忙騰身躍到自家公子身邊,背起暈厥的朱慈,眨眼便沒了影子。
謝雲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李觀魚,她的一眸一笑他都看在眼裏,十二歲的小孩未必懂“何不偷香枉自憐”,但他卻知道這幾人出現在這裏絕不是見義勇為之舉,若是想的再遠些,怕是也能想到一二個中玄妙了。
李觀魚潔身自好,是個清麗之人,平素最討厭男子盯著自己瞧,可眼見謝雲目不轉睛的對自己注視良久,卻生不出一絲怒意,也許是覺得她此行虧欠了謝雲許多吧。
想到這裏,李觀魚便把心思收住,隻是嗔怒的瞪了謝雲一眼,道:“素聞你有幾分才名,想來已知道我三人來意,還是痛快些將東西交出,免得傷了性命。”
謝雲聞言卻抖了抖眉頭,雙眼微微開合,問道:“素聞?你對我很了解?”謝雲的問題讓李觀魚雙眼一咪,一縷殺機自那清亮的眸子中射出,直直刺入謝雲雙眼。
那是一股赤裸裸的殺意,那一瞬間的森寒讓謝雲汗濕了脊背,若不是懷中那本無名經書緊靠著謝雲的胸膛,怕是那一眼的風情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謝雲一臉慘白的強笑了下,他是個要臉麵的人,雖然他還不懂男人的含義,但他此時此刻卻不願意在女人麵前低頭。
“讓我來想想,想想。你不了解我,但有人了解。誰呢?全翡翠城的人都了解,可誰能和初次出現在翡翠城的你聯係在一起呢?”
“你出現在拍賣場,而胡家在你出現時拍賣了古寶。是胡家嗎?可你為什麼會追我呢?方震冬你會不了解?還是胡家沒告訴你玉陽子是誰?”
“都不是,那是什麼?我想想,我想想.....”謝雲自顧自的說個不停,他每多說一句,李觀魚的雙眸便寒上一分,而大高手的心也隨之緊上幾分。
謝雲自顧自的說了許多,雙眼卻始終與李觀魚對視著。李觀魚一雙原本似秋水般宜人的雙眸,此時卻四溢著無限的殺機,她沒想到一句恭維的詞語,可以讓謝雲聯想到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