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澄將眼光移向祝未風,也是瞪了半晌,暗暗調息一個周天,臉上略微回複了一點血色,伸手擦擦嘴角的血絲,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祝未風,這一掌算是報答你幾次手下留情,這掌過後我們再無相欠,到天衣穀裏你我再拚個死活。”聲音陰沉嘶啞。
祝未風皺著眉頭搖頭歎道:“鮮於師弟,你這又是何苦?”
“少廢話,過一會你我再見真章!”鮮於澄冷喝道,轉身朝穀中便行。本來木雲青峰等人正站在鮮於澄身後,見他走來,也不言聲地讓開一條道,任其自去。
祝未風微微搖搖頭,抬起頭來,身子微微團團一轉:“多謝各位。”右手依然捂著左臂,指縫間有鮮血流出。
“灰娃子,給祝掌門看看傷。”唐延雄吩咐道。
“是,堡主。”灰娃子擠身過來,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袱,放在地下打開,隻見裏邊瓶罐紙包地放了一堆,還有紗布細繩等物。
“唐兄不必客氣。”祝未風忙待推辭。
“祝兄,唐某也知華山派的紫霞功素有聲名,韌性極強,祝兄的修為更是不淺,此等小傷自然不在話下。隻不過又非急切,包紮一下,總好過任其自然。”唐延雄淡然一笑。
“如此多謝唐兄了。”祝未風與唐延雄原本相識,隻是略客氣一句便也不再推卻,放開右手,任那灰娃子看傷整治。
“師父,師父。”從後邊傳來兩個華山派弟子的聲音,大約是聽到前邊說師父受傷,一邊朝前擠一邊叫。
“不用叫了,沒事。”祝未風頭也不回道。
兩個華山派弟子擠到跟前,見灰娃子正在替祝未風包紮手臂,不敢打擾,隻是站在一邊焦急地看著。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唐延雄道。
“回唐前輩,晚輩華山派弟子嶽肅,這是鄙師弟蔡子峰。”兩人都認識唐延雄,恭恭敬敬一抱拳,其中一人道。
“嶽賢侄,蔡賢侄,你們師父手臂受掌力折斷,隻是外傷,並無大礙,隻是不宜再用真力,你們倆好生照應你們師父,別再讓他出手了。”
“多謝唐兄。小傷無礙,唐兄費心了。”那邊祝未風忙道。
“謹遵前輩之命。”那兩個華山派弟子卻齊齊抱拳答應道。
祝未風受傷,鮮於澄離去,“絕命刀”段平偉等黑衣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擒,連天衣盟豹組的領隊“奪命二郎”潘雲德都被張無忌一招之間點穴活捉,這次潘雲德親率豹組幾個高手截殺群雄可說是土崩瓦解大敗虧輸。
卻見南宮靈從後邊擠了過來,在朱文羽耳邊嘀咕了幾句,朱文羽朝木雲青峰一拱手:“大師,道長,請稍待,小子去去便來。”
木雲青峰何等精明,早知南宮靈一直與張無忌一家走在一起,過來和朱文羽說幾句話,自然是張無忌有事找朱文羽,人家師徒之事,又不好聲張,忙道:“朱公子請便。”
朱文羽奔到師父身邊,趙敏在一邊招招手,讓朱文羽過去,朱文羽湊上去,趙敏又嘀咕了幾句,朱文羽露出恍然大悟,忙回到師父身邊,輕聲幾句,張無忌又說了幾句,比劃了幾下,朱文羽滿麵喜色地點點頭,朝張無忌躬了一躬,又朝後頭被放倒在地的黑衣人身邊轉了一圈,再團團掃了一眼,這才滿足地又擠回前列。
又在段平偉身邊一晃,諸事已畢,朱文羽回身道:“方丈大師,掌門道長,咱們走吧?”
“朱公子,這些人是不是都被點了獨門手法?”旁邊唐延雄含笑問道。
朱文羽略一愣,訕笑道:“堡主好眼力。”他方才受師娘趙敏提醒,群雄不可能再分出人手來看守那些被擒的天衣盟中人,又不可能把他們放回去,讓他找師父學一手獨門點穴手法,這門手法內含獨門的乾坤大挪移內勁,十二時辰之內絲毫動彈不得,未學過乾坤大挪移神功和這門點穴手法的人也不可能解開,更無法自使內力衝開穴道,乃是張無忌這二十年中琢磨出來的手法,為的是若是給人治病,一方麵用麻藥,點了穴也可以防止病人亂動的,卻不料被趙敏指點著用到這上邊來了。這邊的唐延雄祝未風等人是何等人物?就連青峰木雲等出家人也都是一派掌門,老於江湖的人了,自然是看在眼裏一想就透,哪還有不明白的?
“阿彌陀佛,如此不傷人命,自是最好,朱公子宅心仁厚,老納佩服。朱公子請。”木雲合什躬身道。
“大師請。”朱文羽一擺手,搶步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