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衣深穀(9)(2 / 3)

想雖如此想,其實鮮於澄心中卻也有些矛盾,自己數次上華山挑釁,數次铩羽而歸,但幾次身陷重圍眼看不保,都是祝未風發話不得留難,任他離去,最多也隻是輕傷於他,對陣相爭之時也感覺到祝未風實是並非施全力,一些自己隻聞其名未識其技未曾學過的華山派絕招都未施展出來,對自己實是並無多少惡意。祝未風數次手下留情,難道自己這次真個就非要下殺手將對方斃於掌下?就算忍下心斃他於掌下,又真的能奪回華山派掌門之位嗎?自己本是上代華山掌門之子,可說是出於名門,若真是奪回掌門之位也是列於中原名門正派之列,真的讓天衣盟那些旁門左道的人幫手去奪這掌門之位,即算奪回來了,又真的有臉去麵對中原武林各派的同道中人嗎?

思來想去,鮮於澄實是不知何去何從,但十餘年苦心孤詣在深山之中苦練武功,為的不就是要重奪華山掌門之位,為父親鮮於通一雪前恥重振門楣嗎?又豈能因這小小的個人恩情壞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心願,對得起自己這十餘年來所受的苦楚嗎?對得起九泉之下為人冤屈死不瞑目的父親嗎?想到此處,鮮於澄心下一狠,雙掌一晃,手中“反兩儀掌法”已是驀然使出。

這“反兩儀掌法”脫胎於華山派的武功“反兩儀刀陣”,本是由兩位使刀的華山弟子同使,與昆侖派的“正兩儀劍陣”一樣都是聞名天下的神功絕藝,當年在西域明教光明頂上,華山派高矮兩老者使“反兩儀刀陣”,昆侖派掌門何太衝夫婦使“正兩儀劍陣”,四人齊攻張無忌,結果被張無忌手拿一根帶葉樹枝以一敵四打了個落花流水,但這隻是因為張無忌身負九陽真經和乾坤大挪移兩大神功,俱是驚世駭俗的絕頂神功,卻並非華山派和昆侖派的刀陣劍陣浪得虛名。華山派本代弟子大多使劍,已無出色的用刀高手,這套“反兩儀刀陣”的武功已是少有人使,祝未風雖識得這套刀陣,卻也並不擅長,僅是知其招數套路而已,更從未見過鮮於澄這一套以一人雙掌使出的“反兩儀掌法”,招數雖略感眼熟一時間卻也不知如何應付,隻得以本門武功盡力招架,但偏偏鮮於澄對於華山派武功又極是熟悉,創這套反兩儀掌法之時專門便針對華山派武功用心琢磨克製之法,故而一時間祝未風頓時感覺束手束腳,隻覺鮮於澄的出掌似乎每一招都將自己扣得死死的,頓時盡落下風,蹭蹭蹭蹭連退幾步不止。

鮮於澄得理不饒人,又是幾招緊逼過去,祝未風左支右擋,高手相爭所爭不過一線,何況鮮於澄本就是一流高手?隻見鮮於澄腳踏八卦方位,閃電般急速貼身上前,左掌朝祝未風麵門虛晃一招,疾切祝未風右邊大腿,以鮮於澄的功力,雖是空掌,但內力催逼之下,卻是掌沿不輸鋼刀,這一切若是切實了,祝未風的右腿非得齊根而斷不可。祝未風哪會讓他得手?閃身一讓,誰知這鮮於澄等的就是祝未風這一讓,藏於身側的右掌已無聲無息地從肋下穿飛而出,直印祝未風前胸而來!

旁邊的朱文羽木雲等人雖俱是一派高手,但卻不好幹涉。眼看這兩人你來我往鬥個不休,祝未風似乎還略占上風,朱文羽盡自心中不耐,也隻得和木雲青峰等人一道在兩丈餘外旁邊。哪知這瞬息之間形勢大變,那鮮於澄緊發幾招,祝未風盡落下風臉色大變,欲想上前相助已是不及,隻聽“哢嚓”一聲輕響,接著又是“嘭”地一聲悶響,場中人影已是倏分,祝未風滿麵痛楚地捂著左臂,被朱文羽扶住,鮮於澄則退在一邊臉上慘白,嘴角微微流出些許血絲,盯著朱文羽。

原來,朱文羽見祝未風遇險,腳下一點,反彈身法使出,已是快如閃電地衝到二人之處,伸掌便朝那鮮於澄拍去。那鮮於澄一招得手,匆忙之間左掌一招,和朱文羽結結實實地拚了一掌,饒是朱文羽急切出掌,隻用了五六分的真力,鮮於澄也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胸中巨震,嘴角流血,已受內傷,盯著朱文羽,嘴裏輕輕地“嘿!”了一聲。

朱文羽扶住祝未風,伸手一探脈息,見祝未風隻是手臂外傷,並無內傷,略微放心,看一眼鮮於澄,冷喝道:“你厲害!”說罷腳下一錯,便欲朝鮮於澄出招。那祝未風突地叫道:“且慢!朱少俠。”阻住朱文羽,轉頭對著鮮於澄,看了半晌,點點頭道:“多謝鮮於師弟手下留情。”

原來那鮮於澄右掌堪堪貼到祝未風的前胸,這一掌下去正中要害,祝未風就算不死也算是廢了。但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鮮於澄突地想起眼前這個師兄在華山之上數次手下留情不令為難自己,自己才得生下華山,就算當年自己反出華山派之時,祝未風也從未指責過他的不對。心念及此,右手一偏,已生生挪開數寸,這一掌便結結實實劈在祝未風左臂之上,頓時將祝未風的左臂一掌打斷。隻不過祝未風卻是心中明白,若非鮮於澄手下留情,自己早已性命不在,故而連忙阻住朱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