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絕命’杜護法曾和朱文羽交手幾次,俱都鬧了個灰頭土臉,二先生估計天衣盟中恐怕也隻有餘盟主或者二先生親自出手才能單獨對付這個朱文羽。”
“馮副盟主都不成?”何紅花又訝道。
“馮副盟主在重慶還有要事,脫身不得,不似餘盟主閑雲野鶴一般,有餘盟主出麵,馮副盟主就不用來了。這幾日餘盟主便應該能到此處了,隻待餘盟主一到,我們便設下局,引那朱文羽入彀。”
“朱文羽就在莊外?戴先生如何能讓朱文羽自鑽圈套?”
“二先生偽稱魏國公會來此處,隻要魏國公一來,朱文羽必定會來打探消息,到時便叫他來得去不得。”
“魏國公要來這裏?他不是在山西嗎?”何紅花大為驚奇。
“嗬嗬,我們的魏國公早來了,同我一起來的那個車夫和魏國公有七八分相似,隻需戴上胡須,非魏國公至親之人恐怕都很難認得出來,到時便由他來假扮魏國公。隻要他一出麵,朱文羽必定上鉤。”戴興成笑道。
“你們中原之人確實極是精明,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出來。”何紅花歎道。
“嗬嗬,何教主過獎了。何教主為一教之主,獨霸一方,自然絕非等閑之輩,戴某是遠遠及不上的。是的,教主,此事恐怕還得保密一些,特別是對貴教的三護法……”
“瑪雅的事你們不用管,戴先生隻管按照二先生的吩咐安排便是,瑪雅那兒我自有主張。”可能是覺得自己被戴興成和二先生指使來指使去的心存不滿,何紅花不由戴興成分說,便揮揮手打斷了戴興成的言語。
“嗬嗬,那戴某就放心了。那,何教主,到時戴某便鬥膽作主了。”戴興成拱手抱拳道。
“戴先生請說。”
“今日我到府中,恐怕那姓朱的小子今晚便會來打探消息,我們須得做一場戲,以堅其心。”
“嗯,這個由戴先生安排便是。”
“此事還須得教主和戴某一起演這場戲。”
“那我們如何知道那姓朱的小子什麼時候到?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演?”何紅花不解。
“這個容易,我在魏國公府上之時,便曾令人盯著一刻不停盯著牆頭,一見到朱文羽進府,便敲敲竹更,或是大聲說句約好的話,我們在屋中便知道了。比如說‘關門上鎖’‘小心火燭’之類的話,總之是聽起來很普通,又事先約好的便可。”戴興成笑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何紅花恍然,笑道。“那演什麼戲還得聽戴先生指教了。”
“戴某不敢,都是為天衣盟做事,除去朱文羽這麼一個心腹大患,大家都有好處。何教主,到時我們便可如此如此……”戴興成的聲音低了下去。
是夜,朱文羽和唐韻便乘著那房東家兩老口熟睡,換上夜行衣,便往那蔣府大院潛去。本來朱文羽還想自己一個人去的,唐韻卻是死活不幹,隻好帶上她。
二人運起身法,如兩道飄忽的影子段飛快地掠過蔣宅外麵的農田,朱文羽躲在院牆之下,用耳朵貼在院牆上略略聽了一會,一擺手,腳下使勁一點,兩人已是竄上院牆。
隻見那院內靜悄悄的似乎沒有聲音,朱文羽找了個高一點的屋子在屋頂上站起身來四處打量,才見到有幾間屋子仍亮著燈。
“風高物燥,小心走火嘍。”隻聽別的院中有人敲了幾下更鼓,高聲叫了一聲。
朱文羽也不以為意,略聽了聽,見沒別的動靜,一打手勢,和唐韻一起朝那亮著燭燈的屋子潛去。
“何教主,此番就須得借用貴寶地了。”正是那戴興成的聲音。
朱文羽一陣興奮,想不到今夜這麼順利,一下就找到了正點子。
“戴先生客氣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道:“本教主加入天衣盟,同為盟中同道,這些小事不在話下,戴先生隻管吩咐便是,我五仙教上下隨時俱供戴先生驅策。”
“這個說話的想來便是那雲南五毒教的教主,瑪雅的師父,‘飄渺仙姝’何紅花了,卻不知瑪雅在不在這?上次瑪雅說是要回成都師父這兒,多半便是這裏,不知現在在不在這府裏。”朱文羽心中暗道。旁邊的唐韻顯然也想到了這個,悄悄用肘碰了碰朱文羽的手。朱文羽反手一把握住唐韻的胳膊,示意她注意聽。
“戴某萬萬不敢驅使何教主,隻是此次魏國公來成都,幹係重大,戴某隻是打打前站妥為安排而已。”
“不知魏國公什麼時候能到?本教主自加入天衣盟,還未見過魏國公徐大人,實是極想拜見呢。”
“何教主客氣了。魏國公身份特殊,行動間須得極為隱密,妥為安排,大約還要四五日才能到,不過餘盟主卻大約後日便能到此了。”
“餘世雄居然是天衣盟的盟主?”朱文羽大吃一驚。他雖早已推斷出青城派掌門“如意神劍”餘世雄十之八九乃是天衣盟中人,且憑餘世雄的武功和獨掌中原武林名門正派的身份地位,在天衣盟中的位置絕不會低,卻萬萬料想不到餘世雄居然便是那天衣盟的盟主。
朱文羽震驚之餘,隻覺心底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大對頭,不合常理,但到底哪不對頭卻又一時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在跟著戴興成一路入川的路上便有,卻總是隱隱地捉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