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深樹注意到,她換上了條淺綠色的裙子,與米色的襯衣搭配在一起顯得很清爽。說實話,她的身材還算勻稱隻是略微有些偏胖,一頭半長的發型順著她的娃娃臉梳下來,則顯出了幾分土氣。他暗自笑著搖搖頭,轉身向房內走去。
“西直君。”隻見裏惠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口。
西直敏人是奈玲取的,他覺得用這個名字,是對奈玲最好的紀念。裏惠低著頭,微暗的光線模糊了她臉上的表情,她的兩隻手垂直握在一起,好象在極力克製著緊張的情緒。
“裏惠,還沒走嗎?”野口深樹輕鬆地笑道,“身上沒零錢坐車?”
她使勁搖了搖頭,忸怩了半天終於說,“……西直君,您每天都是一個人照顧自己,所以我,……我想請您賞臉吃個便飯。不知您……”她的聲音就象條拋物線一樣越說越低,身子已經側轉過來,準備隨時逃走一樣。
沒想到,野口深樹竟然一口答應了。
他們若即若離地漫步在下步沢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看得出裏惠的心情很愉悅,她把他帶到一家名為“桔成屋”的料理店,點了一大堆她覺得最好吃的菜,老板顯然跟她很熟絡,對她的光顧給予了格外的熱情和關照。
野口深樹也很高興,這種放鬆感在那次槍聲響過之後,已經消失很久了。他們還喝了酒,沒想到裏惠的酒量還可以,她由酒談起了嗜酒如命的父親和老家的一些事情。這時候她,才顯出性情中爽直的一麵。
“西直君,今天真開心啊!”她比劃了一個圓滿的手勢,“真痛快!來東京快兩年了,今天還是第一次這樣喝酒呢。”野口深樹突然來了興致,“既然高興,你等會兒帶我逛逛下步沢的夜市怎麼樣?”裏惠眼神直直地看著他,歡快地捂著嘴笑了起來。
隻有在晚上,真正置身於這條小街,才知道什麼叫別有境界。
由於主要做遊客生意,很多店要在晚上八點才營業,到九點以後小巷才算是進入佳境。日本的色/情行業非常興盛,不僅店內春意無邊、場麵紅火,晚些時候更多年輕女郎甚至中學女生,都會一撥接一撥地流動到街麵上,尋找著自己的生財之客。其實這種狀態,就好象日本現實生活的一個縮影,白天謹小慎微、勤奮工作,惟上司之命是從,而晚上則成為釋放極度壓力與無邊yu望的容器,其內心的狂亂扭曲,與外表的謙和有禮實在大相徑庭,可算是儒家文化與滅絕人性的獸行既對立又統一的怪異矛盾體。
野口深樹與裏惠從街頭逛到了街尾,一路下來吃的和小玩意買了不少,但裏惠仍感意猶未盡。“今晚也逛夠了,該回家了吧。”野口深樹問。
裏惠仿佛一下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她慌亂地點點頭,欲言又止。於是他笑笑說,“那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她搖搖頭說,“不用了,前麵街口坐兩站巴士就到了。”她望著他笑笑,然後轉身向街口跑去。
裏惠一走,野口深樹就快步轉身,然後向前走了30餘米,進入了一家手機超市。他之所以要裏惠陪他逛夜市,是想搞清楚哪裏有手機賣。
他為那個神秘的號碼想了好幾天,街邊的公用電話不安全,店內的電話也容易泄漏形跡,最好的辦法是偷偷買一個手機。他不想再等了,決定今晚就行動,把這個電話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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