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書房對話(2 / 2)

“女兒記住了,謝謝父親提醒。”

這麼一打岔,季之州也無心訓斥她自己跑出府了。

他默了一會兒,倒是覺得季長窈說的也有道理。當今世道,女子也可為官為商,放眼看去,出彩的女性也不是沒有,更勿論古時,名將陸英、名臣張笛,其光芒猶如皓月當空,將一眾男子襯托成了微弱渺小的星星。大家小姐理論上的確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然而眼看著這奪儲風波就要起來了,難道真的把一個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送到虎狼窩裏頭去?

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在風雨中屹立不倒,甚至成為家族的助力,更甚為一個家族遮風擋雨。

季長窈看這季之州仿佛在低頭思考,便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珠子轉了轉,打量起季之州的書房來。

這書房倒是布置得非常簡樸古雅,沒有什麼奢華的擺飾。無論是幾案還是書架,八仙桌還是官帽椅,都是用大葉紫檀做成,沒有什麼複雜的雕飾。這木料雖然造價不菲,但仔細看去,紋理和質地都不算是頂尖。牆上倒是有幾幅書畫,都是名品,大概價值不菲。

其他擺飾一律沒有,就是筆墨紙硯這些,也都非常普通。季長窈聽過玲瓏二司說,當今京裏讀書人喜歡附庸風雅,對墨尤其講究,墨香、墨色、持久度,要求極高。然而季長窈粗粗看過去,覺得雖然都是上等品,但說不上珍稀之類。

季長窈心裏到底是有些驚訝,不說別的,她的含香院裏頭,隨便一件擺飾就可以說得上是價值連城。

她這個父親倒是有意思。是真的勤儉節約,還是江南水災泛濫,心裏不忍大肆花用,還是謹慎起見,在前來探訪的友人麵前擺出清廉樣子?

幾下子之間,她已經把整個書房的樣子盡收眼底。她的目光經過一處時,微微頓了頓,心裏大震,然而不敢多看,非常快地掃了過去。

她覺得時間不早,腹中漸漸饑餓難忍,很急著用晚膳了。她正要告退。

季之州忽然抬頭掃了她一眼,這一眼裏含義複雜深刻,季長窈難以讀透。

窗外天色這時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蟬鳴陣陣,半掩著的窗戶將秋日的寒意慢慢送進來。月光打在季之州的臉上和身上,為他周圍加上淡淡的光暈。

恍惚之間,季長窈覺得他說話的神態如在遠處,雲端之外一般遙遠,麵容模糊不清,神色高深莫測。季長窈隻隱約看見他的臉上蒙著淡淡的陰影。

“長窈從小在山上長大定是不易,回了府以後,不必太拘著自己。”

季之州輕輕地說道。

季長窈微微一愣。這是說給她一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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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宅鬥。

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