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娘花(2 / 2)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胳膊,在腦子裏把大猛子想象成一隻缺了門牙的妖怪。

還有兩站路就到了我們的學校,而眼前這個長長的有些髒亂的立交橋洞,則叫做“大營坡”。在貴陽待的幾年裏我無數次地經過這裏,從這裏選購廉價衣物,從這裏與人討價還價。雖然這裏的治安不好,在當地有著“天黑莫去大營坡”的說法,但是我對這裏的感情仍然情有獨鍾,認為它是我人生旅途中重要的一站。

看著熟悉的背篼老鄉,聽著熟悉的黔貴口音……

他娘的!我郭新生又回來了!

車子繼續前行,很快就看到了我大學母校的大門。蕭雲給阿遠指了指前麵,然後減慢車速爬上坡,把車子拐進了通往後街的小路。

也許是觸景生情,我有些突然地對蕭雲說道:“蕭哥,停一下車,我想從學校裏走過去。”

“發什麼神經呢!都畢業了還回去,丟不丟人啊!”大猛子吐槽我道。

“丟什麼人?我又沒幹啥壞事兒。你懂啥!我這叫緬懷青春!哥當年可是熱愛學校,熱愛集體,熱愛老師的三好學生。”

“熱愛女老師吧?走!老娘陪你走走,順便瞅瞅學校裏的小帥哥!”大猛子的話雖然這麼講,可是……她真地會認認真真地看帥哥嗎?非也。這傻妞和小仨兒跟我一起走在校園裏,廢話多得根本就沒停過。

三個人嘰嘰喳喳地從辦公樓走過,我老遠就看到一樓有很多辦公室的後窗上爬著星形小花,這是蔦蘿,又叫新娘花,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長這麼旺盛了。

“等一下,大猛子,我先去見個人。”我笑著跑進辦公樓裏,大猛子和小仨兒好奇地跟在我後邊。

“先生,你幹什麼去呀?”小仨兒“蹬蹬”地追著我跑。

“去見一個熟人,順便看看我的小雨。”我笑著牽過小仨兒的手。

我說的熟人是學校傳達室裏的付阿姨。畢業那年,由於我重修太多,煩悶至極,所以就借由養些花花草草來排憂解悶。我認為人需要被認同感與被依賴感,而養植物無形中獲得了這方麵的滿足。但是植物的生命卻又是非常被動的,既然他們給我們帶來充實,我們就應該還給他們健康。 所以我畢業去燕平的時候,把一些帶不走的花和種子全部贈送給了學校傳達室的老師,也就是付阿姨,而我所說的小雨其實是一盆我在下雨天買回來學校的文竹。

有些植物極具觀賞價值,但本質卻是有毒的,比如夾竹桃、夜來香、一品紅;而有些植物雖然其貌不揚,但卻可以治療人的疾病,比如魚腥草、何首烏;還有一些植物綜合了前後兩者,生前優雅樸素,死後更是可以入藥,比如海棠、丁香、文竹,隻不過,他們入藥的前提便是碾碎、煮熟,他們死亡的意義何在,就是“粉身碎骨”。我一向鍾愛這類“生的偉大,死得光榮”的花草!

“付阿姨,有我的包裹嗎?”我跟傳達室裏這位正泡茶倒水的中年婦女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