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健這個時候恍然大悟,原來是進士考試。《馬關條約》簽訂的消息傳入京城,這些個考生就有了“公車上書”這個曆史事件了。怪不得唐健越走到京城就發現客棧的客房就越緊張。
“這位爺,還有什麼吩咐的?”店小二哈了哈腰。
“嗬嗬,沒有了,這個賞給你的。”說完,唐健扔給店小二一錠碎銀。
店小二敏捷的接住碎銀,看也不看就塞進懷裏,喜笑顏看:“各位爺稍等,小的這就給你去催催,免得讓各位久等了。”
唐健擺了擺手,那個店小二就屁顛屁顛的跑下去了
這時,一個穿著長馬褂的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拿著一本藍色封皮的線狀書,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從樓梯下走了下來,口中還不停的念叨著:“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終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田阿登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淡淡地說道:“就靠這些酸秀才,也能救難救國?”
李蓋茨笑道:“打仗靠軍人,治國靠文人,現在的中國,隻有武力才能救國……”
唐健打斷道:“勿談國事。”
不久,三人的桌上就擺滿了酒菜,三人連續幾日的趕路,早就饑腸轆轆,草草吃完晚飯喝點小酒就回房休息了。按照這樣的速度,明天下午就可以抵達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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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馬關
“伊藤博文閣下,清國的李鴻章遭人刺殺了。”外相陸奧宗光站在伊藤博文巨大的辦工桌前。
伊藤博文猛吸了一口雪茄,淡淡道:“那李鴻章現在怎麼樣了?”
陸奧宗光回答:“子彈擊中左頰,幸虧隨行醫生搶救,現已無大礙。”
“恩,那就好。等他傷愈再繼續談判,你給李鴻章的住處加強防衛,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大清又要重新派人。時間緊迫,北方遼東戰線軍費吃緊,天皇陛下下旨,要我們快快結束與清國的談判,早日拿到賠償的軍費,以解燃眉之急。”
陸奧宗光聽完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吞吞吐吐道:“那個,伊藤博文閣下,美英各國對此事十分不滿,提出強烈的抗議,要我國做出解釋,俄國更是咄咄逼人,說我國是披著文明的野獸。”
伊藤博文“呸”的吐出一口濃痰,將手中的雪茄掐滅,罵道:“該死的俄國毛子,遲早兩國是要兵戎相見。”隨後又說道:“那就把賠償的軍費從三億兩白銀減為兩億兩白銀,關於割讓遼東半島和台灣一澎湖列島的這一款就咬著不放,我看這些該死的支那人能夠撐多久。”
陸奧宗光歎氣點了點頭。
經過二十多天地養傷,李鴻章恢複神速,拖病帶著兒子李經方再次來到了日本馬關春帆樓,這已經是第四次談判了,這一次還有各國的駐日公使在一側旁聽。
這一日早晨,李鴻章早早的就起床,在侍女的伺候下將大清的官袍穿的整整齊齊,還特地走到鏡子麵前,將頭上的正一品頂戴花翎扶正,將耳旁的幾根花白的頭發小心翼翼的捋進耳根後。
在去春帆樓的路上,李鴻章見一旁的兒子李經方麵色愁苦,眼睛無神。李鴻章問道:“吾兒,有何心事?”
李經方歎道:“父親,您雖謹遵老佛爺的‘爭得一分有一分之益’的懿旨,可這倭人委實可惡始終不肯相讓一分一毫。我聽說您這次遇刺之後,各國反應巨大,紛紛指責日本,似乎這一次他們會有所讓步。可兒子知道,這一切都是您用命換來的。”說完,言語中帶著悲憤。
李鴻章搖了搖頭:“大清積重難返,國力衰弱,此次與日作戰已是一敗塗地,我一手創建的淮軍損失慘重,北洋水師更是全軍覆沒,大清再打下去就會亡國的,隻有和日本議和。”
李經方再次說道:“可是父親,一旦這個條約簽訂,您會成為老佛爺的替罪羊,會遭到國人的唾棄,兒子還聽說有人把你比作……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