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的確是不錯,可大多數地方還是苦。”說起農民,趙平川很有發言權,他經常住在爺爺家,對村子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比方說空調,村裏安空調的,都是一些結婚的年輕人,這樣的人家不超過十戶,而我們村子裏住著幾百戶人。”
“這麼熱的天,安上空調多舒服,是錢不夠還是?”
“觀念問題,老人們經曆過物質嚴重匱乏,甚至餓死人的年代,都省,舍不得花錢。”
“等下一代人成長起來,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趙平川忽然感歎:“下一代人,農村人可不容易找對象啊,女孩子們都出去上學,上班。村裏的男孩,隻剩下打光棍的命了。”
農村的種種問題,不是幾個孩子就能討論清楚的。中國最多的階層一是工人,二是農民,而我們的國體也是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社會主義國家。農民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大問題,幾乎每一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都會提到,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國家投入了很多,但還遠遠不夠。
屋外傳來鍋碗瓢盆剮蹭的聲音,張秋等人推門出去,看到趙平川的爺爺正在盛肉。紅色的肉塊色澤亮麗,肥瘦的層次極其清晰,寬大的粉條點綴其間,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老人看到幾個孩子出來,笑道:“你們出來啦?”
“出來了,爺爺,我們幫你炒菜。”
“好好好,魚我已經燉上了,等你們炒出菜來,咱們就吃飯。”
蔬菜院子裏都有現成的,張秋和趙平川拿著剪子和鐮刀就去了院子,沒一會兒就拿著一個竹子編製而成的簸箕摘了滿滿一簸箕回來。有黃瓜,茄子,西紅柿,辣椒和土豆。
江雪,蕊蕊,劉芳菲配合著用輕水洗淨,切塊切條,倒是配合的相當默契。張秋忽然一陣恍惚,心裏想到,要是這幾個人在一起生活,也是挺好的事。但隨即就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胡思亂想甩到十萬八千裏外。
中午十二點半,準時開飯。桌子放置在了有空調的房間,中間是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左邊是一盤拆過的雞,右麵兩尾魚,淡淡地白色湯汁上飄著幾頁香菜。地三鮮,燒茄子,土豆絲,拍黃瓜四份小菜擺在四周。
老爺子端坐在一旁,趙平川歎道:“這還是我爺爺頭一次在空調屋裏吃飯呢。”張秋等人紛紛感受到重視,尊敬感比之前更甚。
張秋雙手舉起杯子,鄭重說道:“感謝爺爺的盛情款待,我們集體敬您。”張秋話音一落,就都起身舉杯。姥爺子笑嗬嗬地揮手:“都坐,都坐,咱們幹了這杯。”說罷,辛辣的白酒一飲而盡,麵不改色心不跳。
席間,幾人隨意閑聊,幾個年輕人和趙平川的爺爺年齡雖相差懸殊,但溝通起來絲毫沒有代溝。張秋不由得想起一句話,造成代溝的從來不是年齡,而是思想。
張秋做的紅燒肉得到一致好評,劉芳菲挑著大拇指讚道:“真沒想到,你做菜居然這麼好吃。”
張秋嘿嘿笑著,能得到美女的誇獎,心裏當然美滋滋。張秋又胡思亂想到張愛玲在《色.戒》寫過的一句話:“到男人心裏去的路通過胃,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陰.道。”那是不是到女人心裏也能通過胃呢?
“啊!”江雪忽然一聲驚叫,倒嚇了張秋一跳,忙問:“怎麼了?”
江雪指著盤子裏的雞肉說道:“這個雞,這個雞……”
“這個雞怎麼了?”
“這個雞太好吃了,你們快嚐嚐!”
江雪說完,張秋輕舒一口氣:“我還以為怎麼了,可嚇壞我了。”說完就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裏,猛地呆住。世間沒有什麼語言能形容它的味道了,再優美的描寫在這隻雞的麵前也是蒼白無力的,這絕對是張秋吃過的最好吃的雞。
趙平川對這一切並不意外,笑道:“怎麼樣,特別棒啊,這可是我爺爺的拿手菜呢。”
“爺爺,這麼好吃的雞,您是怎麼做出來的?”
張秋對於美食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同時又在想,要是可以開一家店去賣的話,收入應該非常可觀。也許這隻雞,能打造成白日焰火的品牌,無數個想法一瞬間在張秋腦海裏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