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著我的手領我走,又走了一會兒。
我問。“你要帶我去哪?”
“去看冰。”
“看冰?”我疑惑,心裏卻像針紮了一樣顫了下。
“嗯,聽說你喜歡,就帶你去看看。”
我兒時最奢求的,最向往的,也不過就是冰,那是年少時的夢……
長梁很少下雪,我長到這麼大,在長梁見到的雪都沒在太原這一年見過的雪多。長梁那地方,就算下了雪,也不過薄薄的一層,更別說起冰。父皇身為國君,自然有能力有冰,皇宮的地窖裏就藏著些冰,不過那是十分稀罕的物件,若不是有人病了,或者真的需要降暑,那窖的鎖頭就根本沒人能打開。
我和母妃都不能……
兒時的時候,就很羨慕那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北國風光,印象裏的冰,可以聖潔,可以磅礴,亦可以柔情。
所以說我那時覺得尹青他像是雪山,真的算做很高的評價。
在我的認知裏,這世上最美的便是那日光下的冰花和雪山……可是這些,我也隻不過在詩裏見到過,到底美成什麼樣,會不會讓我有所失望,都一概不知。
心裏就隱隱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期待……
“你見過雪山嗎?那是什麼樣的?”
尹青停住腳步繞到我身後給我解那封眼的布。“很壯麗,這裏沒有,隻能回去畫給你。”
“那你一定要畫的很像很像。”我孩子氣的叮囑,心下有些歡喜。
他就笑。“畫的不像任你處置。”然後又道。“不小心係了個死扣。”
……什麼時候可以小心些。
我幽怨的說。“我深刻懷疑你就從來沒係過活扣。”
“以前的認知裏,既然要係扣,自然要係死,這和狩獵是一個道理,久而久之,竟成了習慣……”
我給他的話提取了下主幹意思,就是說。沒錯,我的確從來沒係過活扣……
“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係了。”
不知為何,他聽了這話竟高興了許多,他這人真的很容易滿足……
“你兒時是不是特別苦?”我問他,又像是肯定。
他思索了一番。“也沒有,和你差不多。上次是為了博你同情說的重了些。”
“……”他這人總有一種讓人氣不過卻又開不了口指責什麼的本事。
我沒再等他解完,這裏天冷,他穿的又少,我就有些急。
我從懷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將那布給劃開了。然後他就開始各種糾結我見他竟然要帶刀子的事情……
“我去找大哥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要見你,手裏那時就帶了刀。”我解釋說。
可是隨後又覺得不對,難道我見大哥就要帶刀嗎?就又補充。“誒!就是出門在外防個……”
防個身用……
我看著眼前的景色,徹底驚住了,就像是與那冰雕成了一樣的,完全動不得。
眼前的一片,是一座巍峨的宮牆,東西看不見盡頭,抬頭望不到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