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本郡王從來不說笑。”
容狄垂眸看向無憂,臉上的淡然的神情中,卻是透著一抹認真,見洛無憂沉默的抿唇,他微磕了眼簾,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給你拿藥。”
男子修長的手扶著輪椅轉身,幽深的眼瞳之中卻是浮現濃濃的疑惑,洛無憂她,竟似好像真的忘記了,忘記了在桃林中的那一段。
那樣悲痛欲絕的眼神,那樣瘋狂的悲憤,似乎都忘記的一幹二淨。
洛無憂見容狄的身影消失不見,深深吸了口氣,揭開自己身上的被子,翻身下了床,走出了屋子,一雙鳳眸打量著眼前的環境。
遠處,群山連綿,這座莊子就坐落在山腳下,而她處身的是一間竹屋,院子外麵也是用竹籬笆圈了起來,院內種著一些花草青菜之內,但整個院落裏並沒有看到其它人。
除了容狄和自己,似乎並沒有人在這裏居住,但院落雖簡陋,卻打掃的很幹淨,伸手自桌麵門板上拂過,竟是一塵不染。
這裏與沈家的莊子應該相隔不遠,看時辰,也不過午時,容狄腳腳不便,帶著她不可能會走太遠的。
就不知,素卿和紅錦她們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如果發現了,應該會很焦急的吧,想到此,無憂不禁蹙了蹙眉,她得盡快回去才是。
當然,在走之前,也必須和容狄交待一聲,想到容狄,無憂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腦中那缺失的記憶,她並不記得她到底是如何昏迷過去的,就好像腦中的忘記突然就斷掉了。
而容狄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應該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出什麼吧?
洛無憂壓下心頭的思緒正要去廚房找容狄,剛一轉身,男子卻已出現在她身後,依舊坐在輪椅上,隻是,手中卻是多了一碗藥。
“讓你休息,怎麼起來了。”容狄臉上明顯多了一絲不愉,不愉少女違背自己的話,尤其是看到少女蒼白的臉色之時。
“我已經沒事了,素卿紅錦她們找不到我,會很擔心,我……要走了。”
洛無憂淡聲說道,想到男子之前的眼神,心中升起一抹濃濃的抗拒:“多謝郡王對無憂的照顧,無憂會銘記於心的。”
“是銘記著本郡王強吻了你,還是銘記你對本郡王的厭惡?”
容狄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連本郡王親手為你熬的藥也不屑一顧,洛無憂你不會還時刻銘記著想要逃離我,又或者時刻銘記著自己的弱小,所以隱藏自己的一切,等待著,蟄伏著,隻要一找到機會,就想要報複?”
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在心中劃過,少女突然變得淡漠而客氣的態度,這不像是她,如果是洛無憂,在被他強吻之後,當憤怒不已與他爭鋒相對才是。
而不是這般平靜的神情,好似,不止忘記了那段記憶,也忘記了他和她……
聽著男子意有所指的話,洛無憂神色間多了一分冰冷:“容郡王,我不管你知道什麼,或是猜到了什麼,我沒有想過要報複你,隻想遠離而已,你是容狄,是大秦赫赫有名的戰神,我隻不過雖相府裏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已。”
“我的存在,威脅不到你什麼,也妨礙不到你什麼。同樣的,我要做的事,也於你無關,與容王府無關,我們之間,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容郡王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廣袖之下五指纂緊,洛無憂眸底隱有暗芒閃爍,男人那洞息一切的眼神,讓她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她不知道在昏迷前,她到底做了什麼,又或者說了什麼,又是否被男人看到聽到,重生,那是她心底最大的一個秘密。
也是她注定要帶進墳墓的秘密。
那樣匪夷所思到光怪陸離的事,容狄怎麼可能會知道,又怎麼可能會相信?
“本郡王咄咄逼人?洛無憂,你確定嗎?”
容狄渾身的氣息都有些幽冷,那濃如黑墨的好看眉峰也是微擰了些許,一雙眼瞳直直的看著洛無憂,幽深的眼瞳裏多了一絲不滿。
“若你記不得了,本郡王不介意提醒提醒你,在蘭若寺你遇到殺手,是本郡王出手替你解決,救了你一命,在相府之中,也是本郡王救了你弟弟,在東崊書院,也是本郡王幫了你。天宸山莊本郡王替你解盅,在桃林之中,你昏迷也是本郡王帶你回來,替你診治。”
“洛無憂,本郡王一二再,再二三的幫你,你以為本郡王是為了什麼?”容狄冷聲問道,聲音低沉之中隱含著絲絲怒氣。
他一二再的幫她,她卻還這般厭惡他,逃離他,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惡的讓人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