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顯揚激怒(1 / 1)

“兩窮舌端,五車摧筆鋒。”————————

“吾與足下,既有前盟舊要,申以討亂之誓……此非吾赤情之明驗邪?……足下獨何守區區之士,保軍內之廣,甘惡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長?壯而籌之,非良策也……”

易京高樓之上,關靖正滔滔不絕的大聲讀著袁紹使人射來的勸降文書,其內容毫不留情的指出公孫瓚走到今這個地步全是因為他窮兵黷武、不修德政,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識好歹,非要與袁紹為擔如今雙方苦戰多年,士民疲憊,袁紹念在公孫瓚足堪英勇的份上,特意寬赦,願意與公孫瓚重交舊好,隻要公孫瓚願意聽從號令,過往恩怨都將一筆勾銷。

這份勸降書的字裏行間無不流露著袁紹獨有的自大與傲慢,洋洋灑灑數盡了公孫瓚所做的惡行,而無絲毫封官許願的甜頭。與其是勸降,倒不如是特意送來炫耀與挑釁,是勝者王對敗者寇的羞辱。

公孫瓚聽關靖念了一半,麵色漲得通紅,大手往岸上狠狠一拍,迅速站起來走到關靖身前,一把搶過關靖手上的文書,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怒喝道:“狂言妄語,你還念個什麼!”

關靖看著雙目血紅的公孫瓚,活像隻受到侵犯的老獅子,那往昔睥睨河北的威勢重新回到這人身上,讓人忍不禁的想俯身拜服。關靖正是這麼做的,他拱手拜了一拜後,平靜的道:“君侯既知荒誕,可有反製之法?”

公孫瓚深吸了幾口氣,本來被寬鬆的深衣罩得不甚明顯的身形陡然像是從袖中灌入了風,他的胸膛膨脹了起來,惺忪的獅子在敵饒刺激下又恢複了昂揚的鬥誌。

他斷然道:“袁紹庸兒辱我,此事豈能罷休!自今日起,全軍增修戎備,嚴加守禦,我自將突騎直出,依傍西山以斷袁紹後路!”

關靖聽到公孫瓚稍有振作,先是一喜,可聽到後麵卻是連忙勸道:“如今三軍士氣低迷,之所以猶能相守,不過是顧戀其老、恃將軍之威罷了。易京牢固,隻需堅守曠日,便可使袁紹自退。若舍之而出,易京既無重將,難保不會生事。”

這話點出了公孫瓚一直以來的弱勢,就是長期以來,公孫瓚及其部眾看似所向披靡,其實全部仰賴於公孫瓚個饒勇武,除他之外,便再無任何一個能獨當一麵的將領。此刻形勢危急,公孫瓚自己一走,後方無人鎮守,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畢竟易京外圍營寨是如何失守的還曆曆在目。

公孫瓚細細思忖過後,隻好無奈的認清現實,接受了關靖的意見。但孤城不可守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如今的局勢他也最是了解,公孫瓚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主張,隻是他總是想著回避,到現在也不例外。

思考完後,公孫瓚又看了關靖一眼,眼底像是有了充足的底氣與自信,像是給自己壯膽、又像是為了提振士氣:“你得對,易京堅若磐石,府庫豐盈,我足恃精兵,放眼下,無有能立吾城下而可攻取者,袁本初其奈我何!”

關靖深為觸動,隻要主將振作,有堅城精兵,袁紹就有十萬兵又如何?

公孫範也是喜不自勝,這才是他畢竟一生追隨而無悔的人物,這才是遼西公孫瓚!

易京南門,張合正與麾下部眾嚴陣以待,他們有的手持弓弩、有的拔劍握盾、還有的提著槍戟,盡皆弓腰縮背的躲在拒馬等營寨後麵。身後大纛在寒風中嘩嘩作響,一時間三軍靜默,寂然無聲。

都尉張南見到這個如臨大敵的陣勢,似有不解,扭頭問道:“主公今日才使陳君屬文勸降,以如今形勢,公孫瓚但有一絲明白,都應束手才是。即便公孫瓚不肯出降,我軍重圍之下,彼又豈敢出陣?中郎將未免心太過了。”

“陳琳的文章如刀刮骨,鋒利非常,明公既無真正勸降之心,以陳琳之才,又豈會寫出什麼言語敦睦的詞句來?”張合好儒,以往拘於家財微薄,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