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他的話還沒說完，詹姆斯像見了鬼似地跳起來：“你是誰？你是阿波羅嗎？你知道嗎？宇宙萬物都是天主創造的，人類當然也是天主創造的呀。我知道的，天主創造了一切，他才被說成是至高無上、全能全知、無所不在的唯一真神，是宇宙的最高主宰呀——你知道不知道？耶穌降生人世，就是為了救贖罪惡滿盈的世人……”
\t詹姆斯指天畫地，滔滔不絕地說著，惲總管不管他說什麼，隻是用日語冷冷地吩咐手下人，讓他們把詹姆斯帶回去。
\t三個人過來抓住他，觸動了他的肩膀，他被殺一樣地叫喊起來，那聲音驚天動地，江龍恨不得捂住耳朵。惲總管嗬斥了幾聲，有人捂住了詹姆斯的嘴巴，把他拉進屋裏，關上了房門，沒有聲音了，院子裏的幾個人這才吐出一口氣。
\t惲大姐對哥哥說，可能他餓了，趕快給他找點東西吃吧！
\t這個斯文的男子麵孔扭曲得很難看，咬牙切齒地說：“他裝瘋的，不給飯吃！”
\t“可能真瘋了，昨天晚上把大便拉在床上了。”
\t聽到妹妹這樣說，男人才驚奇地問。
\t江龍在一邊不滿地說：“不是真的還是煮的？你手下的人一個都不去收拾，卻把我半夜三更叫起來，去給他擦洗大便，臭死了，弄得一身臭味，你妹妹都不讓我上床……”
\t他這話說得兄妹兩人都不好意思了，用日語嘀咕了一陣，女人扭頭就走，見他還愣在院子裏，喝令了一聲：“你給我回來——”
\t“幹什麼呀？”江龍雖然不滿她的嗬斥，可是見她哥哥瞪著他，隻好慢騰騰往屋裏去。從院子裏往房間走，要上三級台階，正對著詹姆斯住的房間，他一邊走一邊朝裏麵看。
\t可憐的詹姆斯被綁在床上一聲不響，是嘴巴被堵住了呢？還是又昏迷過去了呢？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呢？
\t他想多看幾眼，身後卻傳來那個總管的咳嗽聲，知道有人監視著，這才進了自己的門。
\t一進門，惲大姐就把門關上了，然後讓他洗臉刷牙，自己打開衣櫥找衣服，一邊問：“江龍，你說詹姆斯是真瘋還是假瘋？”
\t江龍本來想直截了當地說他真瘋了，可留了一個心眼，坐到飯桌邊說：“我們男人心粗得很，你看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t女人歎了一口氣：“你別說，他受的打擊還真不小……”
\t這話有同情詹姆斯的意思嗎？江龍腦袋轉了一下，突然變臉：“我受的打擊還不小呢！他居然敢調戲我老婆，不是看他才動了手術，老子一拳頭下去，把他的高鼻子打成扁鼻子——”
\t他真心護衛我，女人溫柔地笑了：“還是你們中國男人疼老婆……”
\t“外國男人也疼老婆。”江龍補充說，“你不知道，詹姆斯一路向喬小姐獻殷勤，好肉麻哦。”
\t惲大姐一邊換衣服一邊嬉笑：“你吃醋了是不是？”
\t“哪裏呀！我是為詹姆斯傷心。我有這麼好的老婆，有這麼好的地方住，還能在醫院幹活了，馬上兒子也要生出來了，我真是從糠籮裏跳到米籮裏了……”
\t女人有幾分害羞了“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t“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我們的種。這外國佬好可憐，九死一生搞來的東西，結果被你們一把火燒了，心愛的人也見不到了，疼得那麼要命，還要被你們逼著幹他不想幹的事情，要是我，也要瘋了——”
\t“這麼說，你現在也是被我們逼著，也是幹不想幹的事情嘍？”
\t她的話裏有骨頭，江龍馬上話鋒一轉，把她踢過來的球踢到一邊去：“老鬼才想給別人擦屎擦尿哩，當我是下人啊？”
\t正說到這裏，外麵又有人嚷起來：“這家夥，還是真瘋了，又在床上小便了——”
\t江龍馬上就說：“這下，我再也不幹這臭事了。”
\t女人望都不望門外，隻對他說：“高射炮怎麼用來打蚊子？詹姆斯拉屎撒尿的事情，現在不要你管了，算了，我們不管他！我們用我們的事情做。”
\t宿舍區的樓群後麵有一道邊門，穿過去，就是武漢大學的操場。
\t喬子琴與胡曉曉走到操場上，那裏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喇叭裏已經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t“不好，我們來遲到了，演講大會我們隻能站在外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