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看到那人也站到了平台上,便默默摘下了鬥笠,露出一副英俊的青年麵孔。而那人卻不聲不響,隻是跟在堂主後麵走在青色的地毯上,順帶著用麵具的縫隙觀察著周圍的人。
這些人的衣著明顯不同於先前看到的那些人,各個都是淡青色或者淡紫色的袍子在那裏,飄然欲仙。他們身後大多站著一兩名白袍子弟,表情嚴肅地在那裏杵著。整個場麵都大有一股威嚴之氣。
堂主和他們也都不打招呼,徑直走到這條青毯的盡頭。據這裏大概一百米開外便又有一道紅毯。但中間的這片沒有毯子的地方,相應地,也沒有站著一個人。
堂主在這片地帶的中央停了下來,仿效剛才在石井旁邊做過的動作。隻聽得一陣石頭和石頭摩擦的聲響,那人便察覺自己的地理位置已經上升了許多。
見堂主已經登上了擂台,便知道這裏即將又有一場戰鬥了。
隻聽得人叢中有人開口冷笑著嘲諷道:“淩筱,還以為你是個堂主就能收一個光明正大的徒弟呢。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縮頭縮腦,連個正臉都不敢露!您不覺得可笑嗎?”聽語氣,應該是個老奸巨猾的老者,和堂主相當熟識。
淩筱聽了倒也不惱,答道:“我今日剛收的這位子弟,還沒有正式加入淩雲堂,所以沒有淩雲劍氣法的護體。但他以三件薄衣與一件麵具,隨我走完了淩雲堂的九段天梯。如此所見,這縮頭縮腦僅僅是嚴寒所迫,不摘下麵具僅僅是因為現在還有些麵相狼狽,但行動還是依舊敏捷。”
仿佛覺得堂主這是死要麵子,另一個人笑道:“既然堂主這麼說,這人應是奇才一個,不稍加磨礪怎麼行?不如現在就讓堂主挑人戰上一次,看看他是否有資格在此地繼續待著!”
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淩筱笑道:“當然可以。不過不能是我來挑人。你們之中可以自行商量挑出合適的人選,分別與我帶來的這位子弟一同進行一番戰鬥。誰若是輸了,從此就再沒資格在天圜殿繼續習武,如何?”說完,便又迅速拔出劍在空中進行一道快斬,斬出一道不規則的劍氣。
眾人看到那劍氣臉色一變,便都各自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又過了些許時間,私語漸漸變得鴉雀無聲。看到有幾個人剛欲讓自己的子弟上台,淩筱忽然又補充了一句:
“我這個徒弟,今天才十歲而已。眾人挑戰之前,請先不損堂規,十四歲以外者,請靠邊站。”
眾人再次竊竊私語起來,又像剛才一樣,再次恢複了平靜。
得意地望著四周,但這種得意明顯沒有在淩筱臉上體現出來。身為堂主,不可能在自己的附屬麵前表現得自大。
那人透過麵具,看到四下裏幾乎沒人抬起頭。有些抬起頭的,也不過是疑惑地打量著他的人或者是一些事不關己的人。許久,才有一個人靜靜地走到台邊來,說道:
“我申請挑戰。”
堂主循聲望去,是第三副堂主淩斯理。隻是微微臉色一變,淩筱笑道:“請。”
話畢,一位戴著鬥笠麵前遮掩著能透出兩隻眼睛白布的人站在了擂場的另一端。這個人很高,隻是身子因為有白袍遮掩,所以看不出他的身形如何。倒是身後的長發很引人注目,應該是經常打理的樣子,在天光下閃著一絲奇異的反光。
這大概就是那人從麵具裏能看到的所有景象了。
淩筱悄悄從那人身邊走開,再次施展了一道淡青色的光束,一塊飛石隨後飛來。堂主輕輕一躍,便就站在了石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場戰鬥。
“戰鬥開始!”
身邊的幾位淡青色袍子的長者空手施法,一道屏障就出現在擂場的上方,同時也出現了四根淡青色的柱子。那人伸手去摸,竟發現這看似氣態的柱子,竟然也如磐石一般堅硬。
然而已經開始戰鬥三分鍾了,雙方卻幾乎沒有絲毫動靜。
那人豈能沒發現,這戴鬥笠的人的頭發不知何時、怎樣,漸漸地漂浮起來,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飛刃在空氣中幾乎毫無感覺地朝著那人穿了出來,同時那人迅速出手拔劍,三步並做一步地用輕功跨到那人幾米開外,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