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一杯水,推開門,他背對著她,隻聽到他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飛香港!讓張浩準備飛機。”
掛斷電話,轉身,看到沈昕赫然直立在月光之下 ,周身散發著一層迷人的光暈,神色平靜,也不知道聽到多少他剛才的談話,他有一絲不自在。
而她,隻是將手中的杯子向他一伸,他接過完,沒想到和曾凱文講了這麼久的電話,確實有點口渴了,於是仰頭喝了一口。
沈昕卻緩緩開口道:“弈城,你該回去了吧!”
他驀然停住,來不及吞咽下還在喉嚨的水,差點噎住。
他隱忍了這麼久,現在確實該回去了,在所有股東對他進行了求和投誠之後,之前連著辭退沈昕的一股惡氣一起出了回來。
他們同意,隻要陸弈城回來主持大局,他們全體股東願意親自向沈昕賠罪,請求她的回歸。
他緩了一口氣,將杯子放到陽台的欄杆上。走近她,撫觸著她露在外麵的纖臂,天氣漸漸轉熱,但夜風還是令她的肌膚罩上一涼意,此刻,她的心情是什麼?
他知道,以她的敏銳,不可能隱瞞太久,但她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話,在他心裏的壓力,卻更甚於她生氣時的怒吼。她不是個沒有脾氣的人,相反,當她越平靜,可能更顯示她對心底的憤怒壓抑越深。
“昕昕,如果當初我們死賴著不走,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你的價值,現在他們已經懂了,我隻想你風風光光的回去!”陸弈城說出自己的想法。
沈昕沒有說話,拉開他握住自己纖臂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入臥室。
陸弈城不安的跟上,隻見她將他的衣物紛紛收拾到一個放在床SHANG已經打開的行李箱內,使他忍不住一陣心慌。
他拚命按住沈昕的手,說道:“昕昕,你說話啊!”
“說什麼?你永遠是陸遠豐的兒子,展豐集團的繼承人,我懂!”沈昕抽回手,繼續打開抽屜,收拾他的內衣褲,連襪子也不落掉。
然後用力地關上行李箱,陸弈城心肌一滯,看看塞得滿滿的箱子,再看看沈昕依舊平靜的臉,剛剛就在陽台,他還想著怎麼對她解釋自己要出差香港的事情。
既然她都懂,自己是不用解釋什麼,但她能明白自己真正的用心嘛?他能猜透敵人的心思,預算出他們之後的一切行動,而進行布署打擊甚至殲滅。但對沈昕,他從來沒有把握說自己能看得透。
“你生氣了?!”他緊緊地抱著她,他不能這樣走掉,否則他一定會後悔,如果失去她,就算得全天下的財富,又有什麼可喜?!
沈昕並不生氣,相反,如果換了她是陸弈城,她一樣會這樣做。可是,她從來不在乎,自己在展豐集團中的處境甚至在股東們的心中是怎麼樣,她幫忙,隻因為他需要她。
隻是她差點被真的騙到了,她是多麼向往他描述過的那個一起瀟灑天涯的美夢,但隻怕這輩子,他們擁有的,卻是更多的身不由已。
不是一定要站得多高,而是身在商場,不進則退的優勝劣汰是最殘酷也是最公正的定律,這次的危機,正麵引爆了他與趙允龍之間的戰爭。
陸弈城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想必這早就是他有意而為之的結果,隻是最終的輸贏,即是人定也要運氣!
“去吧,我等你勝利的消息!”
她溫柔而有力的話,一字字地敲打著他的心,深深地望著她黑灼而迷人的雙眼,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綿軟的雙唇,戀戀不舍。
在陸弈城走後,沈昕思索了片刻,並打電話給陳傑恩……
黃英與曾凱文也剛通完電話,知道了陸弈城的決定,不禁舒了一口氣,陸遠豐看著自己夫人的神情,已經猜到了大概,於是問道:“弈城去香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