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翼,充滿著寵溺。沈昕任由他推著走向餐桌,坐在他為她拉好的椅子上,看著滿桌子她愛吃的菜肴,她的心隱隱做痛,陸弈城,難道他還不明白,他們之間注定沒有幸福!
她恨他,經年不變的深情,更恨他,自以為是隻有他能給予幸福的霸道裏。難道他還不明白,如果沈賢年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將被一起埋藏在泥土裏。
更何況,陸遠豐今天如此咄咄逼人,揣測著她的用心歹毒,舊恨添新怨,使她今天才徹底看清,兩家的恩怨始終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鴻溝,永無止息。
但如果不是陸遠豐的提醒,她可能也不會想到這一層,於是,眼神微眯,冷冷地說道:“弈城,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坐上運營總監的位置,通過挽救展豐銀行的危機,樹立威信,然後借機上位?”
知道自己瞞不了她太久,雖然以她的聰慧,遲早會猜透自己的用心,她之前隻是關注在危機的解決上,並末揣測過他的居心,現在她主動問了,他並隱瞞不了多久。
於是,陸弈城點點頭,說道:“我想,賠你一個展豐,是否可以彌補一部分對沈氏犯下的錯!”
沈昕搖搖頭,她幫他,幫展豐銀行,從來不圖謀什麼,即使不願意承認,但沈氏地產早就已經成為過去式。
但陸弈城的私心,反而讓別人誤會她是否與趙允龍一樣,心術不正,別人隻會將他的愧疚想象成她的利用,那麼今天陸遠豐找她談,會有這樣的懷疑,倒也不是無根無據了。
誰願意將企業大權與公司股份輕易交付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即使當年展豐集團正常收購成興銀行,多年來有恩於趙允龍,他照樣翻臉無情,何況沈昕這個本就有宿怨的仇人。
沈昕深吸一口氣,惱怒著他的擅做主張,自以為是。而陸弈城當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顧自給她添了一碗湯,遞給她說道:“昕昕,展豐的事情我幫你處理,你別生氣,來,喝碗湯!”
沈昕用力一揮,碗“啪”地一聲摔落在地,撒了一地的湯水,陸弈城沒有管那個碗,隻是眼神熾熱地望向沈昕,那裏麵有不為人所理解的沉痛。
他是想將整個展豐集團送給沈昕,那又如何,隻有這樣,才可以減輕一點父親當年的罪孽,如果因此,沈昕能少恨他們一點,錢!真的有那麼重要嘛?
雖然看似他將展豐集團交付給她,感情用事,是興是亡全憑沈昕的心情,但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對做不利於展豐銀行的事情,那麼,誰當老板,又有什麼關係!
“夠了!陸弈城,我不想再玩了。”看著那個碎碗,沈昕驚了一下,他的眼神也讓她不複往常的平靜,她不願意他為自己去背負千夫所指。
說完便“謔”地一聲站起身來,往臥室走去,重重地關上房門。平息著自己的呼吸,而淚水,卻已布滿臉頰,她輕輕一抹,新的眼淚瞬間又攻城奪地。
沈昕進入衛生間,脫掉衣服,用蓬頭裏充盈的水珠混合著眼淚,默不聲息地往下流淌,今天流的眼淚,比往常一年的都要多。
為什麼?早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很堅強了,但與陸弈城重逢後,他的愛強勢而霸道卻讓她變得軟弱而又患得患失。
吹幹頭發後,覺得有點渴,打開門,不大的客廳空間已經沒有人影,他應該要走的,隻是心底的失望卻不請自來地往外冒。
走向吧台準備倒水的,卻發現蹲在桌底下,默默地在收拾著陶瓷碎渣的陸弈城,殘渣碎碗已經被他掃掉,又擦了一遍。但他仍舊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