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轎夫抬起轎子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站住。”
轎夫忙把轎子落穩,這時一個皇協軍小隊長走過來,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呀?進城幹嘛呀?”
小夥計忙上前,回道:“這是我們柴老板,我們從上海來的,進城做生意。”
“做生意?不對吧,讓我瞧瞧,別是什麼抗聯的吧?”皇協軍小隊長一陣兒嚷嚷。
轎子裏的人也下了轎,暗中摸出十塊袁大頭,微微一笑走到小隊長跟前說道:“兄弟柴榮,剛從上海過來,就是做點兒生意,初來乍到的,以後還望軍爺多多關照啊?”說著就拉住小隊長的手,把十塊大洋塞在小隊長的手裏。
“呦喂!原來是柴老板,久仰大名啊,柴老板的名聲真是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柴老板要是真發了大財,可不能忘了在下哦?”皇協軍小隊長揣好大洋,一臉的堆笑,說著客套話。
在一旁的小夥計看在眼裏,心中直撇嘴,敢情這位是個貪財的主兒啊?還久仰大名呢,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皇協軍小隊長揣好大洋,對待柴榮是一陣兒客氣。
柴老板和小隊長寒暄一會兒,又問道:“兄弟,不知這城裏有啥好生意可做?還望兄弟給指條發財的路,在下絕不會虧待兄弟的。”
“瞧您,見外了不是,您發財了我高興啊,哈哈……”小隊長跟著附和“哈哈”一笑。
“兄弟,時間也不早了,在下還要進城打尖兒,少敘了,改日在下請兄弟多飲上幾杯,以後就多叨擾兄弟了。”柴老板一抱拳說道。
“好說好說,隻要柴老板用得著劉某,您盡管吩咐。”劉隊長也一抱拳笑著回禮。
“哈哈,那在下先告辭了,咱城裏見。”柴老板哈哈一笑告辭。
“好說好說,您走好,咱城裏見。”劉隊長眉笑眼開地哈腰擺手送幾人進了城。
一行人來到悅來客棧,打發走兩個轎夫,跟班的小夥計衝裏麵就喊:“掌櫃的,有客房沒有?”
一個頭戴瓜皮帽的瘦小中年人迎出來:“請問幾位?”
“兩位。有客房嗎?”小跟班回道。
“這位先生,真對不起,我們隻有一間客房了,您看?”客棧老板無奈的說。
柴老板猶豫一下:“一間就一間吧,出門在外的,能將就就將就一下。”
“這位先生請跟我來吧。”客棧老板把兩個人領到二樓的拐角處的第一間客房推開房門:“兩位請進,看看中意不?”
“滿不錯的,可以了。”柴老板打量了一下房間,確實很滿意,推開窗子就能把街上一覽無餘,房間四周對外麵的視野角度還算不錯。
“二位既然滿意,一會兒我叫小二給你們送來開水,泡上茶,二位先歇著吧。”客棧老板說著轉身下出去。順手把房門也給帶上了。
跟班小夥計剛要說話,柴老板打個手勢“噓”了一聲,指了指房門口。小跟班明白了,他點著頭鳥悄的走到房門口,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果然那個客棧老板沒有真的走掉,而是正偷偷地在聽裏麵的談話。小跟班衝柴老板豎起了大拇指,柴老板微微一笑。過了不一會兒,門外偷聽的客棧老板見裏麵沒啥動靜,便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小跟班一咧嘴來到柴老板身旁小聲問道:“隊長,你怎麼知道他在外麵偷聽呢?”
隊長:“二虎,你的經驗太少。這個客棧老板不是什麼好鳥,說不定這個客棧還是鬼子的一個暗樁,我們這幾天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明白,隊長,我盡量不開口說話。”二虎說:“隊長,以後我們怎麼辦,這可是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呢?”
“二虎,記住,以後叫我老板,千萬要記住,不要給他們露出破綻。”隊長囑咐著。
“是,隊長。不,老板。”二虎急忙改口道。“老板,這個城裏咱也進來了,您看是不是也該先把肚子填飽啊?”
“嗬嗬,小子,咱不能光顧著填飽肚子,咱們也得出去會會警察局長,我們得在這裏落腳紮根呀。”隊長說道。
這時,店小二端著茶水敲門進來。
“小二哥,打聽個事兒。”柴老板拉住店小二說。
“先生,啥事兒?您說。”店小二看來看門外,回頭問道。
“小二哥,我向問一下,你們這兒的警察局長姓氏名誰呀?”柴老板問。
“哦?先生您是外地來的吧?不瞞二位,這地兒的警察局長是原抗聯的一個姓孫的大官兒,頭年就來這裏當了警察局長。”店小二輕聲說道:“老百姓都叫他孫子。”
這個得來不易的消息著實讓兩個人興奮了好一陣子,正愁得沒處下手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柴老板也壓低聲音對店小二說道:“小二哥,你聽沒聽過有個叫李華堂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