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年番外一(2 / 2)

師尊聞此事,便心生一計,便令我將妺喜貌美一事告訴使者,若妺喜往夏廷為妃,便遠離了蒙山國,蒙山國理應安然無事。

我奉師令而去,裝扮成一個過路人,與其中的衛士攀談,無意間便提到了妺喜貌美一事,言稱‘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妝霓彩衣,嫋娜飛兮。晶瑩雨露,人之憐兮。’,那衛士果然雙眼發亮,說使者在其他方國雖得了許多美人,但盡是庸脂俗粉,入不了夏王的眼,若妺喜果真貌美如斯,夏王定然歡喜。

事已辦成,我便趁夜回去了蒙山國。心裏卻忍不住地想,若是妺喜果真貌美如那般,定是仙子了。

不知為何,夏王突然下詔令蒙山國征伐有緡國,有緡國與蒙山國素來有姻親之好,夏王此舉便有了毀壞二國相好之意,但他為天下共主,屬臣方國隻有恭順應詔。

師尊唯恐國君有閃失,便令我前往保護,於是我見到了王女妺喜。

妺喜與我想像中完全不同,或者說她根本不像一國王女,根本沒有身為王女的盛氣淩人,而她那樣柔弱,根本不像是會劍術。但她確實美得驚人,一頭若金黃色,有些妖豔,見她時,她著一身男服,笑嘻嘻地看著我,那模樣,令我的心竟然不禁一動,也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

不過她太頑皮了,竟然拿陶碗砸我的腦袋,幸好我機靈地閃過了。

我本是前來保護國君,但夜半時分,有緡國竟然前來夜襲,蒙山國不防之下,潰不成軍。

國君唯恐妺喜有閃失,便令我護她回蒙山國,但前來之時,師尊囑咐我好生保護國君,我想我的職責便是護國君安然,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腦中又浮現出妺喜的笑臉,我卻說不出來了。

妺喜與國君告別時的悲傷的神情,又令我的心無端地一痛,可我隻是一個下臣,我的職責隻是護她安然。

柔弱如妺喜,果然不會劍術,聽師尊說,她得了失魂症,我想應該與此症有關。但無礙,以我的身手,完全可以護她周全。

我們在國君衛隊的掩護下,終於廝殺出來,搶了一匹馬,我與她共乘一騎,便慌張地逃離了戰場。

妺喜身上氣息很香,就像是從風裏傳來的花香,並不濃厚,卻那樣誘人,我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臉驀然紅了,幸好夜色正濃,她又是正背對著我,所以看不到見。

我的手緊緊地環著她的腰,不敢太緊,恐她惱怒,又不敢太鬆,怕她掉下去。可她似乎早已忘記了我的存在,隻伏身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我隱約聽到了她的哭泣聲。

那泣聲低而沉,似是極力壓製著,我不禁也為之心傷,國君生死難料,我卻與她奔逃回國。我幾乎動了將她安置於一地,返身回去救國君的想法,可我又擔心她,若她會劍術,我想我會毫不猶豫這樣做,可她得了失魂症。

行至中途,她竟然手一鬆,從馬背上掉落了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這才免了她一場皮肉之苦。

也因此,我與她一同掉落了馬背,而馬卻不知跑去了何方。

夜色蒼茫,她站在古道旁,目望著來時的方向,不語。

我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她望著遠方,我望著她,皎潔的月光撒落下來,四周的荒草成叢連綿伸展向遠方,而她一動不動立著,像是一隻幽靈,但是那樣美,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我想,若是時光停留在這一刻,多好!

但卻在此刻,心底突然湧現出師尊那憂慮的神情,我心裏一驚,她是師尊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禍害,我本不該救她的,若是方才令她死於戰場之上,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和師尊。其實現在也不晚,我將她殺於漫天荒野中,屍身無人尋到,而我從此遠走天涯,也可了卻師尊的心事。

可她竟然察覺到我的殺氣,不停地追問我是否對她動了殺意。

我驚歎於她的敏銳,但麵對著她的目光,我窘迫得不敢抬頭,這事,萬萬是不可承認的。

四周叢林荒草,一片陰森,而夜間正蛇蟲禽獸的世界,我心裏很是擔憂。

我們果然遇上了猛虎,我讓她自行逃走,可她不願。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我心裏有些歡喜,又有些欽佩她的膽量,但更多的是擔憂,與人較力,我不懼,可猛獸,我並無把握,我怕我與她會全部做了猛虎的腹中餐。

但為了她,我定會盡我所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