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破舊的當鋪木門像是要被拍散架了一般,巨大的聲響將三個人吵醒,蘇暖的床氣像是雪崩一下傾瀉出來,扯著頭發大叫,“聚財去給我把那個人殺了”,甜軟的聲音此刻更像是鬼哭狼嚎,把叫門聲都蓋了下去。
越淩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聚財跑到門邊打算開門,“尾巴。”
聚財回頭一看,自己的尾巴正在一翹一翹的跟著自己的身體抖動,尾巴尖還蜷著個圈,趕忙收起來,隨後摸摸頭,發現耳朵胡子全都藏好了,這才正了正衣冠打開門。
門外麵站著的女子一看門開了個縫直接將門踹開,聚財被門打到了門後,險些被拍暈了過去。
“我要救這個人的命。”那名女子說完便將一張紙塞給了越淩。
越淩看了一眼冷冷的說:“縱然貴為公主,也總有些事情是難以挽回的,這是命。”
是了,眼前這個蓬頭垢麵的女子,竟然是大鄴公主,南宮素。
“雖然救不了,但是還是要收你紋銀一百兩,擾人清夢,拍暈夥計。”越淩的聲音沒有半分的起伏,聚財順勢便躺在了地上,心裏默念一百兩。
南宮素將自己的錢袋子扔在了櫃台上,硬邦邦的聲響將假裝昏迷不醒的聚財喚醒了,兩隻眼睛放著精光跑到了櫃台前,看到錢袋子之後嘿嘿一笑,連忙給來人倒水。
“我想救他的命,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越淩的表情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對,盡我所能,用我所有。”
聚財顛顛的端來了一杯茶,“免費贈的。”
南宮素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雙眼釘在了越淩身上。
聚財放下杯子,無趣的走到越淩身邊看到紙條上寫著的命格後掐指一算,心頭一驚,忙不迭的搖頭,“公主,這個人我們救不了,錢留下,你走吧。”說著順手將那杯茶拿了過來。
聚財想將紙拿過來還過去,卻發現紙被越淩捏的緊緊的,心頭一跳,“大人,這些因果沾不得。”看著越淩沒有任何鬆動的樣子撒腿便往蘇暖的房間跑去。
“有人砸場子,用美色勾引大人,以後我們可能大街都睡不了了,不要說包子就是連饅頭都吃不上了。”
聚財的聲音將蘇暖的輾轉反側打斷,蘇暖一生所愛唯有睡覺包子和美色,美色沒有試過,現階段唯有包子和睡覺兩個寄托,現在活生生的要將這兩個哢嚓掉,蘇暖覺得這簡直就是要她不吃不喝不睡等著死,想當初自己在蛋裏雖然沒吃的,可是畢竟有地方睡覺,現在逼到這個份上真的是不可忍。
蘇暖外衫都沒有披就跑了出去,越淩和南宮素相顧無言,默默對視。
蘇暗自揣度著怎麼一開口就將那個女子打敗,稱呼既要清新脫俗又要情深意切舉世無雙。
“爹。”蘇暖甜甜的叫了一聲,趁著越淩一愣的功夫,蘇暖鑽到了越淩的懷裏,將白色狐皮大氅緊了緊,越淩順勢抱住了蘇暖,並將蘇暖光著的腳包好。
“越淩,人家困,想讓你哄我睡覺。”蘇暖撅著嘴摸著越淩的臉軟軟的撒著嬌。
越淩的那聲好就要出來的時候突然被打斷了。
“桑茴?桑茴是誰?”蘇暖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甜味。
“桑茴就是大鄴的平遠將軍,長公主的義子,也是這位公主的心上人。”越淩摟著蘇暖耐心的解釋著。
“這個人屬七殺命格且命數已盡,本應在戰亂中暴斃身亡,如果強行更改,必會引起動亂,動搖大鄴根基,他不是你的良人,也救不得,你們根本就沒有命定的姻緣,你就此作罷還好,如果勉強隻會害人害己,而你更是會自食惡果。”
許是被那雙眼睛的緣故,蘇暖看著桑茴的八字,認真的說著,不帶一點的敷衍,又看見越淩別有深意的眼睛,以為是不信自己,有些憤憤:“我沒有危言聳聽,我識字不多,可這幾個字還是認得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越淩的笑著點點頭,隻不過那笑有些蒼涼。
“之前我幫你算過,你此生雖有坎坷卻後福無窮,還是安然度日為好,也不枉賢妃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
“他是我相依為命的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若是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又何來現在的我?”
南宮素出生那年天象異常,冬雷震震,大雪紛飛,世人皆稱有禍水將出,國本將動,大鄴文帝對此流言深信不疑,無奈有孕的賢妃柳氏是他最為寵愛的妃子,墮胎的旨意遲遲未下。
賢妃托自己的母家找越淩算過,越淩斷言將生之人命中帶有佛緣,榮及後位,貴氣罕見,但命格偏偏日主旺相,命局有食神、傷官泄秀且為喜用神,紅顏薄命,父母緣淺,本不該生,若是勉強必會傷及賢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