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營之後,便是浩浩蕩蕩的破軍重騎和中壘武卒,破軍重騎一出現,立即迎來鄴都百姓一陣更熱烈的驚呼!騎士們被厚厚的鐵甲包裹,連胯下雄駿的高頭大馬上都披著甲胄,肩扛拉風無比的七尺陌刀,隻是這份賣相就足以令人震驚!遠遠看去,就如同一道黑色的怒潮滾滾碾來,仿佛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這潮水前進的腳步!
中壘武卒的裝備和破軍營差不太多,同樣是重甲,陌刀、投槍、強弩,戰馬,隻是他們的鐵甲更厚,戰馬身上不披護甲,主要也是為了替他們負載沉重的裝備和甲胄!
值得一提的他們雖然是步兵,卻人人都配有一匹戰馬,這是整個河北軍三十萬戰兵步卒中都沒有的優遇,就是為了保證這個最強戰陣及時投入戰場的機動性!在這個各路諸侯手上騎兵都比較稀缺的時代,給步兵配馬匹在別人看來幾乎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隻有掌控了幽並兩塊馬場的文遠奢侈到給中壘武卒陪馬匹代步!
頭頂著黑色的簪纓,破軍營和中壘武卒來到校場上,齊刷刷的下馬立定,為了迎接天子的檢閱,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的,壯碩的身軀加上足有百多斤重的武器裝備,這就是三百多斤的分量,即便是產自關外草原的優良戰馬也不能長時間的承受如此重負。
隨著這隻鐵甲精銳的到來,校場內外再一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歡呼聲!因為四周的百姓都看到了一個挺拔偉岸的身影,文遠就身在中壘武卒之中!
“大將軍威武!”
“祝大將軍早日掃平亂世,從此天下太平!”
“……”
海嘯一般的歡呼聲中,文遠並沒有離開隊伍前往天子所在的高台奏報,而是跨馬綽戟立於高台之下,等候其餘後麵的戰兵陸續進入場內。
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中軍、冀州、幽州三個軍團才進入場內,加上之前的兩支隊伍,合共十萬餘人,滿滿當當的占據了長寬足有五裏的寬闊場地,一時間旌旗飄動,槍戟如林,半空之中彌漫著濃濃的激昂殺伐的氣息!
“鼓樂!起!”隨著鴻臚寺卿的一聲號令,高台後開始敲打吹奏其一陣美妙又不失激昂的樂曲!眾將士聽著這令人熱血沸騰的戰歌,無不驕傲的昂起了頭!他們連的臉上洋溢著驕傲,歡喜,剛毅!今天所有的一切歡呼和掌聲,都屬於他們!
不知什麼時候,校場外的嘈雜聲已經漸漸消失,一曲奏罷,便要正式的開始郊迎大禮!忙碌了大半天,無論是百姓,還是回歸故土的將士們都期待著這一時刻的來臨!
“陛下詔諭,宣大將軍、巨鹿侯張遼覲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文遠這時才一步步走上高台,衝劉協行下一禮,古時候獻捷是國家大事,雖說天子早有賜文遠朝堂上劍履上殿,參拜不名,可是這種正式的場合下,文遠也不敢有絲毫僭越,否則一旦被有心人傳出去,自己隻怕會被天下文人罵的狗血淋頭估計……
“大將軍出師遠征,大勝而歸,快起!快快請起……”劉協道。他如何敢讓文遠下拜,忙製止了文遠行足九叩之禮。
“多謝陛下隆恩……”文遠也不客氣,陛下叫咱起,咱就別做作了不是?正好他也受不了這種跪拜之禮,這舉動雖說讓旁邊的宦官大臣看得直撇嘴,不過既然陛下都已經開口免禮了,別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接下來就是一係列依照朝廷禮製所走的程序。
隻聽文遠取出一卷不加緘封的官文朗聲念誦道:“啟奏陛下,臣此次南征豫州,共獲聝四萬三千餘,俘虜五萬八千餘人,及車、馬、牛、羊不可算計……”那時候打仗計軍功,都是要割下敵人首級,不過獻捷太廟就不需要那麼血腥的把幾萬顆首級從太廟千裏迢迢運到京城去,那時候還沒有太好的技術保持屍體不腐不爛,所以隻需要割下耳朵代替首級。聝,即從戰場上被殺死的敵人身上割下的左耳。而獻捷官文,則有專門的史官記錄,甚至由專人銘刻金文,為後世銘記。
劉協心神不寧的聽著文遠念誦奏捷官文,心中五味雜陳,曹操十多萬兵馬啊!都敗在張遼手裏,難道這天下就真的沒有人是張遼的對手了嗎?難道這大漢江山就要亡到我劉協的手裏?
文遠低頭念著,時不時望向獻帝的眼中也不露半點好惡的情緒,自從王旁之死,自從那一次的董承事件之後,文遠就覺著自己和小皇帝劉協越來越疏離,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卻確確實實存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