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是怎麼回事情,總不能無故就忽然回來勝京吧?”過了好一會,她問道。
謝藍衣一把抱住賈襄:“宛然那。你能不能別那麼聰明,你就相信我隻是忽然想你了,才會來看你,不是很好麼?”
賈襄掙出一隻手來,拎住她的耳朵:“又來動手動腳的,耳朵又癢癢了?”
另一隻手已狠狠的在她腰間掐了一把。謝藍衣哎呀一聲,便也伸手去撓她癢癢。二人在榻上滾成一團,鬧得不亦樂乎。賈襄體力哪裏及得上謝藍衣,不過片刻的功夫,早已嬌喘籲籲。香汗細細。鬢角地發絲也早已散亂了,於是便丟開了手。隻是歪在一邊休息。
謝藍衣看她嬌慵模樣,不由哈哈大笑:“快來人啊。皇後娘娘偷漢子了。”
她原是逗趣的胡亂一喊,誰知這一聲剛剛喊了出來,內室的門便忽然被人推了開來,蕭離正自冷著臉,站在門口。賈襄見了他,這才想到,此刻已是將近午時了。
她起了身,走到鏡前,理一理發,整了整衣裳,吩咐了一聲:“畫兒,傳膳!”
殿外響起一個清脆的應聲,顯然畫兒已是去了。
謝藍衣似笑非笑的看了蕭離一眼:“皇上近來過得很是滋潤嗬!”
蕭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上官呢?”
一語中的,謝藍衣梗了一下,翻個白眼,不說話了。
賈襄笑了一笑,開口打岔道:“臣妾正有事要求皇上,不想藍衣來了,一時竟忘記了。”
蕭離點了點頭,淡淡道:“這是好事,隻是這事,還要母後點頭才好!”
謝藍衣聽他們言語客氣,互打機鋒,不覺茫然的看了賈襄一眼。
賈襄知她疑惑,因笑著解釋道:“是關於燕大人的喜事!”
謝藍衣恍然,不甚在意道:“是季晗麼?”
她這麼一說,倒將賈襄驚了一跳,訝然道:“我倒不知道你何時竟也成了精了!”
謝藍衣哈哈大笑起來,因將一路過來的情況略略的交待了一番,說到勝京無人投靠的慘狀,忍不住斜睨了蕭離一眼。對於燕謙循的心思,當著蕭離,她自然是隻字不曾提起。
蕭離皺眉問道:“上官地宅邸不在了麼?”
“也沒賣,隻是把幾個家仆都遣散了,時隔數月,庭院裏看看已是雜草叢生,房裏空空的,看看也不能住了。”最可惡的還是沒錢了,我總不能將桌椅拿去賣了換錢。
蕭離沉默了好一會,麵上有種說不出的神情,似是內疚又似悵然。好一會,他才看了謝藍衣一眼。“你打算在這待多久?”有些不客氣。
謝藍衣揚眉,懶懶道:“少則半年,多則麼,三年五載地,卻也難說得緊。”
蕭離的臉黑了一半。
謝藍衣掉頭看著賈襄笑得眼兒彎彎,得意非常。她自然是不能住那麼久的,隻是能看到蕭離吃癟的表情,她心中還是覺得暢快非常。
用完午膳,蕭離便自去了禦房,賈襄笑著引著謝藍衣往寒泉而去,二人溯流而上,一路走到寒泉的盡頭。
“這東西遠看著很像花瓣,近看卻是古怪得緊……”
“看上去很美……”賈襄漫不經心地伸手折下身邊一朵小小地野花:“真正捧在手心了,你再看著,也不過如此而已了。”她將身子倚在槐樹地樹幹下,似笑非笑的揚起眉:“說罷!你是遇到何事了,居然又跑回來了?”
賈襄沉默了好一會,才伸手拍拍她的頭,笑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一貫都是個有福的,隻是遇到你的人。太也倒黴了些……”
謝藍衣懶洋洋的靠在她的肩上。抱怨道:“瞧你說地,我其實還真不想要。你若想要,我就一並都轉了給你了。”
賈襄又是一笑。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你無非就是覺得很對不住他這麼多年的照顧而已,可是若是沒有上官憑,難道你就會嫁給他了?”
謝藍衣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趕忙坐直了:“嫁給他。”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苦起俊臉:“那我不用十年,準成聾子,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麼嗦。”
賈襄又是一笑,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如何是好?”
謝藍衣哼哼了兩聲,收回憤慨地嘴臉,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她:“我若知道該怎樣做,又何苦千裏迢迢地跑回勝京來,難道你還真以為我是想你了。”
“好啊,如今當真是新人爬上床,媒人丟過牆了,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她語帶調侃。
謝藍衣一聽這句話,臉上不覺也有些泛紅:“皇後娘娘,您如今可是母儀天下,這般說話可是要嚇死了一班老臣地。”這話一說出口,已覺有些不對味,想要收回已是不及。
賈襄忽然被她喚了一聲皇後娘娘,自己愣了一下,也覺索然無味,再無心胡鬧,苦笑了一下,懶懶道:“你對白煥風,無非就是兄弟意氣,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既如此,你便為他尋一個合心合意的人,反正你素日也做過不少這事了。”
謝藍衣被她一點,頓覺清明,再看她的時候便愈覺歉疚,忍不住低聲叫道:“宛然。”
賈襄舒展了一下四肢,懶懶的躺在她腿上:“別說話,陪我睡會罷!”
謝藍衣點點頭,慢慢的靠在槐樹粗大的樹幹上。
她歎了口氣。慢慢道:“藍衣,我近來總是很猶豫。”
謝藍衣揚眉看著她,目中有一絲疑惑。
“上官媚兒。”她平靜道:“我不知道是該攆了她出宮,還是繼續讓她在宮裏興風作浪……”攆了她出宮,宮裏自然是太平了,隻是,沒有危機又哪來變故。
而變故,若能利用巧妙便大有可能成為轉機。
可是我心中又總是害怕因為她,而導致上官家遭受池魚之殃。
她將事情大略地提了一下,謝藍衣沉默了一會。才道:“有太後在。上官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你若是覺得由得她去。可能對你有好處,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吧!”
她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精致的瓷瓶:“這是你初入勝京的時候,問我要的藥,我聽說你與他和好了,還一度想著,這藥可能派不上用場了。”
賈襄苦笑起來,接過藥來,收好了,才略帶調侃道:“你若知道我死了,可得及時趕來才是,莫要當真將我在棺槨裏悶得死了!”
謝藍衣端起茶杯,一口氣飲盡,笑道:“那是一定的!”
燭火搖曳,二人懶懶的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慵懶而悠閑,淡淡的茉莉清香溢出清遠的味道,溫暖而舒適。謝藍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笑道:“我有時,忍不住會想,會不會我爹娘除了妹妹還給我生了個姐姐,隻是早已失散了。”
賈襄笑罵道:“我仿佛記得你比我還大上一個多月。”
謝藍衣哈哈大笑,歪著頭看了她半日,才戲謔道:“不過每次有了這個想法,我看看你,想想自己,再想想我爹娘,覺得就我爹娘,好像還生不出你這樣的女兒來。”
賈襄慵懶的伸個懶腰,拎起茶壺,發覺壺已空了,便微微欠身,提過爐上地水壺,微微一晃,這才發現,也已空了,起身笑道:“今兒這茶可是喝的過了,一壺水都喝完了!”
謝藍衣歎了口氣,抱怨道:“這茶哪裏還有一絲的茶味來,你如今做了皇後,反倒是越發的小氣了,竟連茶也舍不得換上一壺來。”
茶越喝越淡,可是若和合適的人一同喝著,卻覺得即使淡了也是口有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