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你不是人(2 / 3)

賈襄含笑應了個是,便在另一邊坐下,畢竟也不曾坐他身邊。

蕭離微微挑了挑眉,倒也並未說什麼。一時室中沉寂無聲,窗外的蟬兒似乎也怕了謝藍衣的辣手無情,好半天遲遲不見蟬來,不聞蟬鳴。

賈襄漸漸便有如坐針氈之感,眼前的男子畢竟是這具身體的丈夫……

她渾身不自在的伸手便去取桌上的酸梅湯,不想蕭離竟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纖手。她顫了一下,心中忽然便極其後悔不該讓謝藍衣離開。想要撮合他們其實將來多的是機會,自己是過於自信了,她悶悶的想,隻是此刻後悔似已晚了。

蕭離微微一笑,細細把玩這隻纖細如玉的手掌,觸手隻覺柔若無骨,滑若凝脂。他閑閑的勾起嘴角,有意無意的在粉色的掌心輕輕劃了一下。

賈襄隻覺掌心一陣酥麻,素來平和的麵色頓時嫣紅一片,有些尷尬的用力抽了一抽,畢竟沒能抽出,她抿了唇,卻無法說出義正嚴詞的話。

她有些慌亂的隨便找個借口道:“皇上來了許久,臣妾還未給皇上倒茶……”

蕭離深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慢慢鬆開手,含笑道:“朕已來了這半日,馨兒這才想了起來麼?”這個女子,似熟悉又似陌生,熟悉的容貌,陌生的舉止,她其實並不願意回宮,他也明白這一點,隻是……

他並不打算讓她就此流落民間,不管是因為她,抑或……因為嶽離涵……

她與嶽離涵的事情,其實他早已知曉一二,畢竟在這個世界,南嶽是唯一能與北軒分庭抗禮的帝國,嶽離涵亦是他唯一的對手。

他所不知道的,是她,他並不知道她居然就是十年前出宮,八年前遇刺身亡的淑妃……不過……現在知道,其實也還不晚……

她輕輕執壺,一手輕擄衣袖,露出一截細細的玉腕,盈盈一握,腕上一隻碧色沉凝的鐲子更襯得那手腕瑩白如雪一樣,一縷細細的茶水緩緩傾入青花茶盞中。

他忽然開口道:“馨兒,你不想回宮麼?”

賈襄心下本就微微不安,驟然聽了這話,手兒一抖,壺嘴一偏,幾乎便要傾了出來,她急急控製住,放下茶壺,勉強笑道:“雷霆雨露,莫非皇恩……”

他神色不變的打斷她的話:“你與嶽離涵有了私情,所以不想回宮。”

話說的直白而肯定,並無任何疑義。

賈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間便覺得累,這兩個皇帝,若是讓她選擇,她寧願麵對嶽離涵,至少,麵對嶽離涵的是她賈襄而不是別人。

這幾日,蟬兒陸續進了院子,一時倒也恢複了昔日地盛況。

謝藍衣坐在棋枰前,玩弄著手中地黑子,笑嘻嘻道:“好些日子沒喝花酒了。好生無聊!”

賈襄聞言,微微勾起嘴角,抬頭看她,戲謔應道:“我那上官表哥養了這麼些日子,內傷也該好得差不離了,你素日不是極愛與他一同喝花酒麼,不若約了他,這便去罷。”

謝藍衣吃她噎了一句,撇了撇嘴,半天才悠悠道:“你倒閑地有空管我……”

賈襄便白了她一眼,道:“終不能****拿了帕子,躲在角落哭天搶地去。”

謝藍衣哼哼了兩聲,還未及說話,已是霍然起身,沉聲喝道:“外麵是哪個小賊?”

賈襄吃了一驚,注目看時,竟是蕭離等一行人。

謝藍衣倒是呆了一呆,眼神迅速一掃,卻忍不住在上官憑麵上略頓了頓,見他已是麵色如常,心下稍安,忽然便丟下一句:“我去城裏吃花酒去!”

賈襄猶未及說話,她已穿窗而去,眨眼竟是跑得無影無蹤。上官憑嘴角抽動了兩下,神色尷尬至極。

賈襄微微垂頭,嘴角笑意隱隱,好一會才放下碳條,過來見禮,終究是帶了三分笑,遠不若素日清冷疏離。

蕭離舉步走到桌前,隨手拿了她適才繪的圖,細細看了一回才道:“朕倒不知道淑妃何時竟繪得一手好畫了!”

潔白稍硬的紙上,用碳條繪了一隻蝴蝶,線條簡潔而生動,蝴蝶翅翼微翹,似舉非舉,直欲乘風。

賈襄笑得有些勉強,淡淡道:“隻是遊戲之作而已!”

蕭離微微一笑,慢慢道:“朕倒是見過一幅謝藍衣的行樂圖,落款是‘宛如一夢’……”

賈襄又是一怔,隨即有些了然的轉頭看了上官憑一眼,含笑道:“憑表哥去過聽濤山莊了?”

上官憑玉白的麵容頓時便紅了。

一邊的寧宇昀已吃驚叫道:“原來那畫是堂姐畫的麼?畫的可真是好,我當初還想不明白,怎麼畫楚大哥也能扯上桃夭,今兒才算明白了!”一頭說,早笑起來。

賈襄淺淺一笑,神色有些奇怪的看著上官憑,緩緩道:“憑表哥若是將來閑了,倒可故地重遊一番,聽濤山莊的畫室,其實真有不少好東西,隻是表哥卻是入寶山而空手回了!”

上官憑怔了怔,一時也沒明白過來。

賈襄也無意多說,徑直走到桌前,給三人倒了茶。

蕭離深思的看著她,半天沒說話,眼神不自覺的落在這張書桌上。她作畫的紙很奇特,並非宣紙,有些硬,所繪的東西多花草蟲魚,雖隻是寥寥幾筆,卻是神完氣足,栩栩如生。

他忽然記起那夜在紅袖閣所聽到的琴曲,紅梅傲雪,香自苦寒,她確是變得太多了,難怪嶽離涵竟也對她傾心不已。

他放下手中畫稿,走到桌前,坐下,閑閑喝茶。

謝藍衣與雲孟鏵此戰依著計劃。該是兩敗俱傷地。依照中虞一貫地規矩是以武取勝。各軍主帥副手每一年可以挑戰主帥一次。若勝。又得了上麵地意思。便可取代主帥地位置。慕容家想必已等不及便要將雲孟鏵拉下馬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