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淩家有男初長成(3 / 3)

淩九郎怔怔的看著她,忽然便癡了。

他幾乎不曾聽到賈襄所說的話,隻是愣愣的看著她。

直到賈襄走了很久,他才茫然的發覺自己手中有一張灑金箋貼。

箋貼上隻以簪花小楷簡單寫道:“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字體嫻雅婉麗,柔而不媚,清而不俗。

落款卻是燕子樓驚鴻。

那一日,同一張灑金箋貼撒遍了全金華。

那一晚,燕子樓下,客似雲來,車水馬隆。

那一夜,月色如水人如玉,暖風徐徐香馥馥。

那一刻,燕子樓頭白玉笛,驚鴻一舞傾金華。

“南嶽富,富在金華;南嶽貴,貴在瓊都。自古金華無窮人,從來瓊都無賤民。”瓊都,正是南嶽朝的京城。

時近午時,金華最為繁華的南門大道上,兩麵店鋪林立,路人川流不息,一片井然有序的繁華景象。

忽然間,路上一陣喧鬧,隱隱有人大叫道:“驚了馬了,大家快閃開呀……”

霎那間街上便亂了起來,行人紛紛走避,潮水般湧向街道兩側。

說話的工夫,已見一匹毛色黑亮的馬兒,撒著四蹄狂奔而來。馬上,猶有一人緊緊抱了馬頸,隻是半個身子早被拖得離了鞍,眼看著搖搖晃晃的便要墜馬。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街南一家鋪子中,一個白衣的少年已閃電般掠了出來,隻是伸了右手一撈,便穩穩把住了韁繩。那馬隻是四蹄翻飛,奮力前衝,那少年卻穩如泰山,安如磐石的立在地上,左手隨意的一拂,馬上已將暈厥的人兒雙臂已是一鬆,人便落進他懷中了。

那馬猶自嘶鳴,瘋狂前衝。那白衣少年皺了眉,略覺不耐,隨手將懷中人丟了給左側跟了他出來的隨從,空了左手,重重切在了馬頸上,那馬悲鳴一聲,頓時便軟在地上。

一時街上人皆交頭接耳,有認識的早上前搭話,更有那********隻取了桃、李之類,便輕輕砸了過去,比之適才驚馬,一時反而更亂了些。

原來南嶽素來風氣開放,多有擲果表意之舉,那少年顯然已是慣了,便隻微笑四下略略示意,頓時街上桃李滿天,間有不湊手的,便摘了香囊、錦帕丟了;更有農家少女,無物可贈,蘿卜、白菜也丟了過來。

更有幾個********大聲叫道:“九郎……九郎……”隻向他招手。

那少年見了這般陣勢,不覺微微苦笑,忙避了開去,匆匆進了自家綢緞鋪子。

那鋪子招牌飄揚。卻是“淩記”兩個大字。

原來那少年竟是淩九郎。

他一進了鋪子,頓時多少人便跟著湧了進去。

這時那馬上人地隨從也已趕了上來。卻隻是在外麵。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

那隨從抱著驚馬之人。笑著跟他進了內廂。打趣道:“公子是該常來店中地。公子一來。這店中生意卻好了多少倍去!”

淩九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大膽小廝,隻管做你正事去……”

那隨從也不害怕,笑著將驚馬之人放在內廂的軟榻上,細看時卻是一個小小少年,看來也不過十一二歲,模樣生的甚是清秀,隻是此刻臉色慘白,猶然昏迷未醒。

淩九郎上前看看他的麵色,試過呼吸,確認隻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便也不再理會,任他躺在軟榻上。

外間依舊喧嘩聲聲,淩九郎看看天色,不禁皺眉道:“已快午時了,這外麵這般鬧騰,卻要幾時才能回家。”

那隨從笑道:“公子莫急,軟榻上還睡著人呢,好歹也要等有人來認領了去,才能回家。”

淩九郎苦笑,隻得坐在內廂的書桌旁,按捺了心情等著。

過了好一會,那小少年的隨從才總算是擠了進來,對著淩九郎隻是千恩萬謝了一番,抱了主人匆匆出去延醫問藥去了。

淩九郎見他走了,反鬆了口氣,道:“我們這便從側門悄悄出去罷。”那隨從笑著應了一聲,顯是已習慣了。

二人略收拾了下,正要離開,房門卻又被敲了幾下:“公子,公子?”

淩九郎聽去,這聲音卻是綢緞鋪丁老掌櫃。

因問道:“老掌櫃還有事麼?”

丁老掌櫃在外應聲道:“適才言家二公子的隨從過來,說是二公子此刻正在雲來樓四樓飲酒,適才臨街見了公子,便派了他傳話,請公子去雲來樓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