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迅速處理完了蒽雪茗的事情之後,立馬投身於戰場之中去了。
短短幾天時間,人間修士元氣重傷,就連君寒尹和冥邢衍帶來的人都已經折損了不少。
浮生拿出一批可用的物資交給星月仙子調配後,便偷偷獨自一人離開了這片紛亂的大地。
在所有人都在人間焦灼的戰鬥時,她卻隻身一人,來到了仙界。
還有清塵子的麵前。
清塵子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服還沒退下來,坐在一池荷花盛開的塘邊,含笑看著浮生,“浮生仙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個美人。”
浮生眸色平靜,隻看著他那張美得天地都失色的盛世美顏,淡妝濃抹,輝映一身喜服,讓人感覺就算是用謫仙這個詞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她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前輩謙虛了,跟你比起來,浮生不及分毫。”
清塵子微微一愣後似是被浮生逗樂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眸中有絲眷念閃過,“是啊!阿清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他的身份靈山都告訴她了,浮生知道他是燕淩冰,“清塵子前輩自是高風亮節,晴空皓月,隻是可惜了這幅皮囊裏如今住著一個肮髒的靈魂,玷汙了他。”
“你也覺得是我玷汙了他嗎?”浮生說話毫不客氣,而清塵子聞言卻並沒有生氣,他撥了縷細發到胸前,纏在蔥白的指尖上,眸中突然染上了幾許悲哀。
“阿清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一生做過無數好事,而我卻……”他忽然皺眉,一下子又解開來,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浮生,“你說,阿清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是壓在他心底幾千年都沒弄清楚的迷題,他曾經努力的變成他喜歡的那個樣子,可清塵子卻一直把他當兄弟,這讓他很惱火。
後來有一天,他終於鼓起勇氣跟他表了白,卻被他哈哈一笑硬是拖去喝酒了,顯然清塵子還是當他在開玩笑。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阿清能遲鈍到這種程度,他說的所有的謊他都信,但偏偏唯獨他喜歡他這件事是個例外,說什麼也不信。
浮生垂眸,清塵子為什麼不喜歡燕淩冰,她不知道,但她還是道,“你以前做了那麼多壞事,以清塵子前輩的性格,是絕不可能喜歡你的。
可是他卻一直留在你身邊,我想,他對你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隻是你辜負他一片苦心,終於活成了他最討厭的模樣。
一直以來,不是他在為難你,而是你在讓他難做,你或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清塵子聞言瞳孔微縮,大紅袖子裏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心口有些疼,一陣一陣的。
他看著荷花池咬牙一口咬破了唇角,眸子裏暈出些濃濃的霧氣,化為溫熱的淚水,滑了下來。
那些已經模糊的記憶,關於阿清的,好像一下子都回來了一樣。
他的笑,他的張狂,他的一言一行都透著灑脫,那麼的明媚,耀眼,在那年桃花樹下初見之時,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原來,他的阿清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嗎?
可是他為什麼不跟他說?
既然他的做法讓他為難了他為什麼不勸阻他?
就連死的時候,也不告訴他……
“浮生,你知道阿清是怎麼死的嗎?”他恍惚了一陣後突然‘嗬嗬’一笑,伸手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神情慢慢陰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