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白子水一怔,隨即頭便扭向聲音的方向,眼神中忽然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神色,當然,這都被細心的路海文看在眼睛裏了,他心裏暗自思忖,這白大哥到底和石阿婆之間有什麼關係,緊緊隻是因為石阿婆不給他無憂蠱這麼簡單嗎?
話音剛畢,人群已經分開了,石阿婆杵著她那根蛇頭拐杖,望著白子水的方向走了過來,邊走邊道:“白老頭,當年的賭約,難道你老糊塗到不記得了?”
白子水的臉頓時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賭,賭約我當然記得,要不是你當年耍賴,本上人未必就會輸……”
石阿婆揮了揮拐杖,打斷他下麵的話:“白老頭,我看你是越活越轉去了,當年的賭約現在都忘記的一幹二淨了麼?要人人都向你這樣,這天下可就是個不要臉的世界了。”
“石巫祭,你別囂張,你……”白子水說到這,心念一轉,忽然趾高氣揚起來,語氣也變了:“老巫婆,哼,就那那點本事,糊弄糊弄寨子裏的蚩尤信徒,要是真要救人,要是普通的那還湊活,要是稍微高一點的難度,哼,你也隻能是沒轍。”
“你……”石月兒指著白子水,氣不打一處來,周圍的苗民也同她一樣,各個都是一副怒火中燒的神情。
石阿婆也不惱白子水的重傷之語,隻是淡淡笑道:“白老頭,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的祭祀房來,老身倒想聽聽你的這些狗屁大論。”說罷,也不理眾人,徑直朝祭祀室的方向走去。
路海文,白子水,石月兒以及段浩翔四人擠開擁堵的人群,石月兒氣呼呼的走在前麵帶路,路海文,白子水和段浩翔走在中間。路海文低聲問道:“大哥,你和石阿婆之間到底有些什麼過節?恐怕不是要螟蛉蠱那麼簡單吧?”
白子水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低下聲音道:“兄弟,作為結拜兄弟,大哥瞞任何人,也不會瞞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和這老巫婆之間還卻是有些過節……”
原來,在幾十年前,那時的白子水和石阿婆還都是五十多歲,中年偏老的樣子,那時的白子水已經在苗疆避居多年,並且醫治了一些人,在少數上層人物當中還是非常有名望的。而石阿婆那是也已經是苗族的大巫祭了,在苗疆有著絕對的聲望,因為她除了祭祀和施蠱外,還能用蠱來救人,在她手下也醫治好不少人。
本來白子水和她是絕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但是由於二人都頗具名望,在醫術上的造詣又難分伯仲,因此,雙方也是明爭暗鬥,專門挑那些疑難雜症來看,但是很遺憾,經過他們醫過的人,無一例外的都痊愈了,因此,兩人始終沒有分出高下。
但是,事情終了的導火索終於到了。有一次,烏衣寨上代族長患了一種奇怪的病症,所有的苗家巫醫和漢醫都是束手無策,最後雙方的大夫都請來自己領域裏麵最高深的專家級人物,石阿婆和白子水。兩人自然是很樂意的接受了,在臨治療之前,打了賭,如果白子水贏了,石阿婆就要將苗家至寶螟蛉蠱贈送一條給白子水;而若是石阿婆贏了,白子水就得發誓終身不得踏入苗家山寨半步,並且承認絕對不是石阿婆的對手。
出來的結果很令白子水吃驚,因為那族長患的病,石阿婆剛好就有那種對症下藥的蠱,治療起來那是相當的省事;而白子水呢,雖然知道該怎麼醫治,可是苦於手頭沒有現成的草藥,因為在速度上比石阿婆慢了一拍。結果就是這一拍,卻要實現以後幾十年再也不得踏入苗家山寨的賭約。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要幫兄弟,白子水也不會踏入這烏衣寨。
白子水繼續低聲道:“兄弟,現在你知道大哥為什麼不服那老巫婆了吧,哼,那次算她走運,手裏有現成的蠱可以用,而不像老哥我,還要去山裏現采,所以才讓她得了先。不過這次她卻說要救那丫頭必須要無憂蠱,老哥我還真不服,哼,她自稱是個厲害角色,我倒想看看,在沒有無憂蠱的情況下,她能不能將那丫頭給醫好。”
路海文恍然大悟,原來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插曲啊。
雖然白子水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但一直走在前麵的石月兒卻是聽的清清楚楚,她邊走邊嘲諷道:“有些老家夥,倚老賣老,以為編些謊話就能欺騙世人嗎?哼,在人家背後說人短,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
白子水滿不在乎道:“小丫頭片子,本上人不和你斤斤計較,等會見了你阿婆後,一切自由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