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氣氛極其緊張之時,女服務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餐桌旁,突然大聲叫道:“不好意思讓各位帥哥久等了,這是您們要的牛肉麵。”邵振那道寒森的目光突然也慢慢的弱化了下去,遲疑了一下,對服務員淡淡的道:“謝謝。”
這時隨行的一個小帥哥將手裏托著的四碗牛肉麵小心翼翼的端上了餐桌,擺放完畢後還不忘禮貌的說上一句:“請慢用。”
“吃麵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邵振岔開話題,不想去觸碰他心底最沉痛的記憶。他剛才的怒火倒不是針對少將,怪隻怪在少將沒事總是將自己往刀刃上推。全村的村民一夜之間被滅門,這對還未成年的他,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噩夢,充滿了血腥和殘忍。
少將顯然被剛才邵振那森然的目光所嚇到了,到現在都還心神未定,手指有些淩亂的拿起筷子,一句話也沒再說。
因為他已經從邵振的那隻眼睛裏看到了一種無盡的仇恨,那種仇恨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連他一樣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人都不忍為之動容。
原本以為少將會就此罷了的低頭吃麵,沒想到少將剛吃幾口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依然沒忍住,還是挑開了話茬,抬起頭來,將筷子往碗上一放,強挺著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對邵振說道:“邵隊長,我少將也不是那般怕死之徒,所以在沒幫小寶找到小寶他媽之前,我是不可能丟下你們不管的。”
少將一口氣直溜的說完,終於暗暗的緩了口氣,同時刻意的留意邵振的眼神。
待邵振停了下來的時候,少將立馬抽回自己的視線,故作淡定的拿起筷子繼續低頭吃麵,不過很傷人的是,他夾了好幾次麵都沒能夾起來。
“隨你們吧,我無所謂。”邵振攤了攤手,淡淡的將目光從少將身上轉到正滿臉木然看著自己的小寶身上,輕輕的捂摸了下小寶的頭,說:“沒事,邵大哥一定會幫你找到媽媽的。”言畢,微微抹出他那難得的笑容,又自顧自的低頭吃麵。
氣氛陡然恢複一片沉默,沉默中灌溉著嘈雜的喧囂聲。
緣城就是這樣,不管你來自哪個村哪個店,到這裏,你永遠隻是緣城的一個城外人,一頭砸進人群中,很快就淹沒在人山人海。
猶如此時整間都籠罩在一片嘈雜聲中的餐館,未有過半點停歇,邵振很快就吃完了,這是他常年的警察生涯所曆練出來的速度和基能。
當邵振擺下碗筷的那一瞬間,少將似乎還有一根麵條晃悠晃悠的懸掛在嘴角,麵目癡呆的望著邵振空空的碗,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碗裏還盛著大半碗麵,攥了攥眉心,一口氣將懸在半空的那根麵條吸進嘴中,旋即放下筷子,淡淡的道:“哈哈,果然有我快,我也吃飽了!”
“不會吧少爺?你剛才不是一路上都在說很餓麼?”可巴眼睛睜得滾圓的望著少將,有些不解的問。
“對啊,我也聽到了,少哥哥你別害羞嘛。”小寶調皮的衝著少將嬉笑道,沉默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插上一句話了,好生高興的樣子。
“切……”少將脖子一伸,把頭扭向一邊去,不屑的道:“這不吃飽了嗎?速度快不一定就是吃飽了,速度慢有慢的飽法,跟你們說這麼深奧又不懂。”
邵振的臉突然綻開一抹笑容,唯搖著頭苦笑。
正在這時,少將突然大叫一聲:“嘿!”
可他卻沒有偏過頭來,脖子好像被什麼死死的固定住了似的,半天後,方才向後揮了揮手,驚聲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不用想,邵振也注意到了,此刻臉色忽地凝滯得像被膠水粘住似的,慢慢的僵硬化去,最後目光凝成一道冰。
而在邵振他們視線的正前方,餐館的正中央懸空掛著的那塊32英寸左右的巨大電視屏幕上,播報的內容也正是少將異常舉動以及邵振臉色大變的原因。
電視機裏一個身著西裝整紮領帶的男子端莊正坐在鏡頭麵前,大鼻濃眉,神情十分嚴肅,鏗鏘有力的播報道:“繼聖湖冰凍後,天城金融五虎將之死越演越烈,近一個月以來,天城市周邊相繼出現有多人突然間猝死現象,但醫生至今無法查實具體的死亡原因,警方懷疑與全國在緝嫌疑犯天城市刑偵大隊長邵振有關,如有市民發現相關線索,請第一時間與當地警方及時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