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子芩沒有想到,他原本隻是想要過來看看虞然,隻是想要安靜離她近一些,直到這一刻他才驚醒一般的發現,虞然的世界離自己很遠,虞然所能看見的,往前走的東西,承載她以自己不能承受的速度離開他的軌道,這種遠離不僅在生活上,更深入心底,甚至在思想裏,他清楚的意識到,虞然的心可能很難再也不會朝自己打開了,這跟愛或者不愛沒有關係,非要在一起對虞然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可自己還一直執著與此,用十年的時光把自己困在那裏,虞然的堅定,似乎超出了他所能認知的範圍。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虞然在國際舞台上所經曆的那些,使她在外人麵前已然如巨人一般。他的世界太狹隘,太狹隘了。可是一生隻做一件事又何妨,一生隻為愛著虞然,緊跟著虞然,甚至做虞然看不見的影子又何妨,這樣愛著一個人,卑微的、乞求著的愛,卻能夠使他在困境裏呼吸,在可怕的讓人無處可逃的窒息裏打開一道口子,他以此生存,並賴以生存。
卞子芩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又轉過身來,一口氣把湯喝了,然後接著往外走。
虞然並不看他,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幾乎是平靜的問到:“子芩,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會站在那裏的對不對。”說完看著卞子芩。
卞子芩停下腳步並不回頭,笑著一身輕鬆的說:“嗯,是,會,隻要虞然還在那裏。”說完朝前走去,虞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對何嬸說:“何嬸,穿上外套,我們去看雪吧。”
何嬸慌張的站起來應答,又接著問:“不然叫上張巷。”
“好!”
張巷匆忙的趕過來,見虞然剛哭過,覺得不對勁,轉頭看看何嬸。
何嬸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卞子芩剛剛來過。”
張巷會意笑著走進虞然說到:“這大年初一的,我的女神,這眼淚流的不吉利,好了過年了放鬆一些,要看雪是吧,哥帶你去看A城最美的雪景。”
虞然笑出來,張巷接著說:“何嬸,去給我們然丫頭早一件喜慶的衣服,這衣服顏色太素了,過年嘛,就要穿的喜慶一些,這樣才有年味。”
張嬸笑著應聲,轉頭回屋子拿出了一件大紅的外衣,張巷接過來為虞然披上笑著說:“嗯!這樣才對。”
虞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說道:“這顏色,會不會太豔了。”
何嬸一邊幫她整理,一邊說道:“不會,那裏會,等會我也換上你去年買的那套大紅的衣服,咱們一起出去好好的看一場雪,然後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張巷笑著看著何嬸說道:“我們何嬸忽然變得很年輕呢,從思想上。”
“這孩子,何嬸我寶刀未老。”
說著大家笑了起來,整理了一番,一道出門去了。
雪花漫過路邊,馬路不遠的地方有一輛車撞到護欄上,張巷開車靠近時呆了一會怎麼會是卞子芩的車他猶豫了一些,何嬸驚叫道:“是子芩,快,快,快,停車,下車看看。”急忙的開了車門,虞然也迅速跟下車,有些慌張的看著坐在駕駛位上額頭流著血的卞子芩,張巷趕緊開了車門,此時卞子芩已經失去了意識了,虞然迅速的上了駕駛座,張巷和何嬸兩人扶著卞子芩,沿著雪路,虞然快速而冷靜的開著車,何嬸焦急又心疼的抱著卞子芩一邊又碎碎念道:“怎麼會這樣,平時開車不是都很穩的嗎?一直很小心,為什麼會這樣。”張巷雖然緊張,但是他明顯聽出了何嬸話語裏的親昵,此時何嬸也顧不了這麼許多,隻是不住的抱著卞子芩,張巷見此情景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心裏知道何嬸和卞子芩的關係絕不簡單,如果何嬸是站在虞然這一邊還好,如果她倒向卞子芩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一麵想著,一麵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