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卞子芩看到何嬸焦急的臉龐,他努力的轉過頭來,看著虞然,她並不看向自己,而是望著窗外無邊的景色,就算是現在,她也依然保持著這樣的沉默,卞子芩有些失望的想到,然後又沉沉的閉上眼睛,何嬸的聲音在耳旁呼喚著。
醫院裏有人在爭論著什麼,虞然何嬸張巷和醫生把卞子芩推進急救室,然後三個人並排坐在椅子上,何嬸緊抓著虞然的雙手,有些焦慮的問道:“子芩會沒事的對吧?”虞然看了看她,溫和的笑著說:“會沒事的!”張巷不發一言的疲倦的依著牆壁,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苦想著什麼,轉頭來看著何嬸緊握著虞然的雙手,內心十分複雜,盡管迫切的希望與虞然說些什麼,但此時也隻能如此保持沉默著。
護士走過來對他們三個說道:“麻煩哪位跟我去辦下手續。”虞然站起來很自然的應答:“我去吧!”護士微笑著領著虞然朝外走去。卞永信從大廳直麵走來,看見虞然,徑直走到她麵前,張艾急忙跟上,卞永信略帶深意的笑著說:“真是什麼地方都能見到虞總啊,不應該出現的人,明明知道出現會讓人反感,卻不停的在眼前晃悠。”虞然並不接話,轉頭對身旁的護士說道:“護士,這倆位是家屬,手續及費用由他們辦理吧,卞總,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既然你們來了,我就不便留在這裏了。”張艾見她這麼說大聲嚷嚷到:“這什麼意思,把人傷成這樣,想要一走了之嗎?明明知道,自己一身晦氣,為什麼還要招惹我們家子芩,我們子芩是多麼乖巧的孩子。”虞然也不憤怒,也不解釋微笑著說:“卞總,你久經沙場,如何隻有這一點定力呢。是不是我傷的,等你們確定了,再來找我,現在可能不能陪你們玩了。”說完轉身拽著拳頭,仍然麵帶微笑的朝裏走去,卞永信站在原地出神的望著她,是的,就剛剛的較量裏,他輸了。
張艾站在一旁冷嘲道:“太沒家教了。”卞永信吼道:“好了。”大門外許雪芳急急慢慢的跑進來,帶著哭腔念叨著:“子芩,子芩怎麼樣了。”卞永信轉過身來,看著有些笨拙的徐雪芳,皺起了眉頭,張艾在一旁厭惡的看著她。徐雪芳見到他們,低低的埋下了頭,仿佛做錯了什麼一樣,卞永信不發一言,歎了一口氣,往急救室走去,張艾跟隨護士一同去辦理手續。徐雪芳就低低的跟在卞永信身後。
何嬸見虞然回來的那麼早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辦完了。”虞然接過張巷手裏的衣服,並不看她,停頓了一下,摸了摸額頭,然後又迅速的穿衣服一邊說:“走吧。”張嬸有些茫然的看著她,看到卞永信從遠處走來,又似乎明白了什麼,愣愣的回答:“哦!”張巷微笑的看著虞然,三人一同往外走,何嬸有些擔心的望著急救室的大門,有些不甘,可隻得跟著他們。張巷跟在虞然身後,兩人煞有氣場的從卞永信身邊走過,隻有何嬸禮貌的對他們打了招呼。
徐雪芳見是虞然,居然連招呼都不打,有些氣不過,站在身後罵道:“這丫頭,到底懂不懂禮貌。”卞永信吼道:“行了,你兒子在急救室呢,你還有心情管不相幹的人,有沒有禮貌,你是怎麼做媽媽的。”徐雪芳小聲抱怨道:“可,現在子芩可是跟著你。”聽了這話,卞永信怒不可揭的罵道:“跟著我你就不用管了嗎?就不是你兒子了嗎?”徐雪芳有些惶恐的連應到:“是,是,是…..”不久幾個醫生打開急救室大門,徐雪芳急忙走上前來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醫生笑著說道:“病人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就傷了筋骨,放心。”卞永信站在一旁冷靜的說道:“醫生請您務必做詳盡的檢查。”“放心,已經給病人做了全身檢查了。病人可以轉普通病房,這幾天注意休息。”卞永信點點頭:“好的,辛苦醫生了。”醫生笑著說道:“不會。”然後離開……
病房裏卞子芩穿著病服躺在床上,徐雪芳坐在床沿上,卞永信站在在床尾,張艾拿著包緊挨著卞永信。卞永信背著手說道:“既然沒什麼事,我先回去還有事,子芩你好好休息。”卞子芩點頭答道:“好!”卞永信看了看手表笑了笑,往外走,張艾急忙跟上,溫和的說:“要是沒什麼事情,我想留下來照顧子芩。”卞永信點了點頭說道:“好好的做好媽媽該有的本分。”接著往外走。
見卞永信走遠回頭微笑的看著卞子芩說:“我們子芩,真是辛苦了呢,受苦了。”徐雪芳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永信走了,你不用再裝,要是不願意在這裏呆著,你可以出去了。”張艾也不計較走過去在另外一頭坐下,不陰不陽的說:“該做什麼,我還是會做的,不該做什麼,我一樣都不會做。子芩媽媽,有的時候難聽的話別說的太多,合適的時候找個男人,一個人久了會寂寞的。”徐雪芳見她這麼說,也太清楚她的為人了,就鄙夷的看了看她,也不多說話,重重的拍了卞子芩一下:“怎麼會傷成這樣,大過年的。”卞子芩說道:“開車路太滑,不用擔心。”張艾接話道:“你昨天一天都沒回家,你爸都擔心死了,一大早的又見你傷成這樣,大過年的這麼讓他操心。”徐雪芳驚訝的看著她又轉過頭來問:“什麼,你昨晚不在家,你去哪裏了。”卞子芩笑著說:“在奶奶家,本來今天要回去的。”徐雪芳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在奶奶家啊!”然後又像是瞬間反應過來一樣追問到:“那怎麼會是虞然那丫頭送你過來的。”卞子芩接話:“受傷時,他們剛好路過。”徐雪芳心疼的看著兒子,說道:“不是說,以後不跟她來往了嗎?她身上晦氣太重,怕是要傷到我們家子芩的。”張艾也接話道:“是啊,子芩,以後少跟虞然混在一起。”其實心裏巴不得卞子芩最好自甘墮落的留在虞然身邊。張艾比徐雪芳聰明,在娛樂圈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混過的人,做起事情,耍起手段來,總是遊刃有餘,不然也不可能坐穩卞太太這個位置。兩個心懷鬼胎的敵人坐上同一個屋簷下,竟然也習慣起來,這樣的相處方式,在外人看來難受,在他們看來都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戲做多了,自然就不覺得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