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缺的總是秘密。
待我吃飽飯,我理了理思路,開始跟師兄討論起目前我所有的疑惑。
第一,自然是天教教主宋玉吞噬白娘子念力的問題。
雖說師傅他們默認了天教教主宋玉是邪,但當時確確實實毫無震驚。像我們這種廢柴教派,聽到這種驚天秘聞,怎麼會那麼鎮定?
來俊臣其實也是我心裏的一個坎。雖說給他的定義是‘練武場’,但結合白娘子的事情,總讓我有惴惴不安。
說到底,我與師父師姐她們,還談不上信任和了解。
第二,師傅在找什麼人,白二師姐又在堅持什麼?我可以說,在我們這個維正教,隻有我和師兄是在意所謂正義本身的。
可師傅和師姐們給我的感覺都是不管人間疾苦的角色。也許偶爾會有正義之舉,但同情之心,不見得有多少。
我們教一共五個人。師傅師姐們在一層,我和師兄在一層。而我和師兄的這一層,才更像個除邪教派,會憐憫,會同情,會感歎人事疾苦。
師兄說,維正教的教名都是他入教後取得。那麼難以想象,從師姐她們明萬曆入教,到清同治,四五百年時間,他們三人,怎麼會連教名都不取,明顯誌不在此。
我也不相信,他們隻是愛俗物而已。我一貫的直覺挺準。那麼,他們的誌,又在何方?
第三,《明王經》是最大的問題。雖然鍾銳懷疑師傅是鍾馗,這樣能解釋《明王經》的問題。
但我想,這懷疑多半不成立。師傅給我的印象似正似邪,絕不是我見到的那副鍾馗像的氣質。
第四,鍾銳為什麼接近我,他的鍾馗之說如果隻是個幌子,那麼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他會在發現貪血獸後,驚慌失措?
包括那個降魔閣,除非說給弟子參悟用,否則根本沒有必要。邪不是人。它不會關著關著就變得有益於人類,也根本不涉及什麼‘邪權’的問題。留了就是風險。
其實最大的疑惑,還是我雖已入教,但總覺得在教外。若是說這是因為我入教的時間短,那麼師兄總不短了。他為什麼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等我一口氣說完我所有的疑惑,師兄也隻有歎口氣。
“也許女孩子天生敏感,我入教近一百三十年,從未覺得本教有何怪異之處。現在經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神秘的感覺了。”
我兩眼灼灼的盯著他,多希望他能解決我的一些疑惑。
“可惜,我也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當初加入除邪,也隻為除邪維正,以我的力量給蒼生一分安寧。雖然師傅他們有諸多秘密,但是我與你不一樣。我自願入教,隻要有一天能為黎明百姓,親力除害,我便安心呆在教裏。什麼秘密對於我來說,都是不重要的。”
我正眼看了一下師兄,眉色濃鬱,一字板眉斜飛入鬢,鼻骨高挺。
早就知道他是一個耿直堅毅之人,卻為想到他如此心思純正,正義凜然。心胸的開闊又怎會是我這種俗人可比。
也罷,隻要師傅會幫我出氣,師姐會在危急時救我們,我就且陪師兄仗劍除邪吧。管他《明王經》怎麼來的,管他鍾銳為什麼接近我。
反正,我一個人也摸索不出來什麼。
想開了這些,又有師兄一起分擔,我又開開心心啦。當下也不多說,跟師兄商量,喊他幫我錄個像,我兩就奔向師傅房間,完成鍾銳的任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