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心草之前,我的心裏產生過許多奇思妙想;
這些想法多數在我的腦海一閃而過,
唯有那股最簡單、最本能的衝動,
盤旋在我的心頭,長時間揮之不去。
我一定要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擁抱她,
就像我第一次對她那樣,
忘情地、長時間夢幻般地吻她。
因為我們之間有過那層關係,一切都不再那麼神秘,和她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決不為過;
畢竟我們曾經共同擁有過,
彼此之間是那麼了解、那麼熟悉。
盡管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段夢一般的日子,
至今每每想起,我都心跳不已,
我的全身常常為此而顫抖。
然而,當我親眼見到馬心草的那一刻,
所有的那些怪誕想法完全變了,
想與她重溫舊夢的幻想也不翼而飛,
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曾有過那些奇思妙想。
與她重逢,除了驚奇、詫異和不可思議以外,
我不知道該怎樣思維和動作,
我的腦子裏隻剩下一片空白。
她原本秀麗的容貌,如今顯得更加白淨俊美;
模樣竟和她少女時代相差不大,
像是剛從學校走出來的中學生,
還是那副娃娃似的臉龐。
她和從前的麵貌是如此地相像,
相像得讓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難道眼前的她真的會是二十年前的少女?
她氣質高貴,風度優雅,有禮有節,
智慧的雙眼閃射出哲人的目光,
勻稱的身材透露出成熟女性內在的美,
那種表裏如一的美表現出她完美的人格。
比起從前的她,心草看上去更加潔白無瑕;
與她重逢竟使我手足無措,嘴笨舌拙,
以至於我對她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心草的雙眼告訴我,她一眼就認出了我,
高興之餘,她不驚不詫,落落大方,
輕輕地走近我,又輕輕地擁抱我,
用她秀美的臉在我的兩頰貼了兩下。
這一舉動著實讓我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我這時的頭腦中隻擔心一個問題,
那就是另外一個人——之凡,正在看著我倆。
鬆開後,我頓時感到麵紅耳赤,心跳不已,
我卑怯的心裏充滿了不健康的思想,
致使我無法與人進行正常交往;
我的頭腦往往考慮的是簡單粗俗的東西。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四十年都受了一些什麼教育,
為什麼練就了這樣無能的嘴臉,
養成了如此低下的卑賤性格。
而我的老同學兼初戀對象的這個女人,
她從容地對我說,時間過得真快呀!
都過去二十二年啦,真是歲月如流啊!
這是我們別後的第一次重逢,真不容易!
接著她問我,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難道你在艱難度日、勞累成疾?
為什麼看上去如此蒼老?
她的問話使我心頭再一次湧上羞愧與憤懣,
縱有千言萬語,我也一時表達不出來;
往日的苦惱讓我不堪回首,
羞辱的過去使我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