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生意一如往日,客人流量不怎麼多,來“一品夜食店”吃晚飯宵夜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還有年輕的上班族女士居多。
十一點的時候,有位麵帶愁容,身穿正裝的年輕男子提著公文包進店裏,要了碗香辣海鮮麵,他今天似乎心情不怎麼好,在辣麵裏還灑下了很多胡椒粉,吃完後雙眼都是淚花花的,不知是不是想借此哭出來。
還有位被街坊們稱為老東的中年大叔,鄒豪記得對方,其總喜歡在剛好十二點鍾左右的時候來夜食店,隻找角落裏位置坐著,拿起城市報紙沉默地看著,在沒有食物上桌前,當忍不住煙癮就走到店外抽,或許這是他選座的原因。
此刻坐在廚師前台上的三位上班族女生,坐在中間那位是當中最漂亮的,皮膚很白,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一樣,臉頰帶梨渦,每次來都吃鐵板魷魚和拌麵,她們最近都喜歡在下班後,結伴過來邊吃邊聊天,談公司裏的八卦或是網上的明星,感情很要好的樣子。
或是因為靠得近的緣故,在忙著做菜的鄒豪總要迫不得已聽著,即便是很少關注這些的他,托她們的口福,現在也了解了大半個娛樂圈的明星近況。
鄒豪有時候覺得,自己這家店深藏於城市角落裏的一角,任何喧囂繁華,仿若與其無關,縱是如此,每天都有開心或失意的人,他們想在一天裏最後的時間,企圖用美味的食物慰藉寂寞的靈魂。
食物也好,遊戲也好,甚多東西,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人需要點‘物質’填入空缺的心靈罷了。
到了晚上兩點整,眼看著店裏有半個小時沒來客人,鄒豪有點想關門打遊戲了,正當他在店門掛起【關門中】牌子,拾起抹布,剛收拾著滿是碗筷油跡的狼藉餐桌時,忽然一道幹巴巴地笑聲在門口傳來:
“哎喲,老板仔你今天那麼早就關店了啊?”
剛看清來人,鄒豪露出一絲少有的笑容:“喲,是冬瓜小哥啊,你怎麼來了?”
隻見門前緩緩地走入一個身形臃腫的小胖子,他的皮膚頗為黝黑,衣服有些老式堪稱老土,不過為人看起來老實,在以前兩人剛相遇,得知對方名字是矮冬瓜時,真差點笑了出來。
“你這店以前不是開到早上七點的嗎?”
“沒什麼客人,開那麼晚也浪費電嘛。”鄒豪將抹布扔進洗手盆裏,當即便眯眼笑著說,“你要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做吧。”
“那好啊,我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你不知道啊,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簡直是要吃哭了呢!”矮冬瓜似乎經常來這裏,拉起椅子便坐下,臃腫的兩手攙起餐牌便開始點菜,“麻辣烤腦花,酸甜鮮蝦肉卷,先拿兩瓶燒酒上來吧,待會我還有個朋友要過來呢。”
“好的,請稍等一下。”鄒豪應了一聲,便開始重新熱鍋,因為烤腦花這菜比較麻煩,所以他打算先做第二道菜:酸甜鮮蝦肉卷。
因為材料在白天下午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他先將一根胡蘿卜先鏟絲,而後動作極快地用菜刀再切成丁,番茄自然是要去皮的,現在是夏季的緣故,手撕便能做到,開水燙澆這種方式剝皮,鄒豪是從來不會做的。
這兩種食材弄好後便盛入碗裏,接著便是將雞蛋入碗,快速打成蛋液,而後入鍋迅速旋轉一拳,等蛋液快幹時,立即關火晾涼,輕揭離鍋時--
所有蛋液已成整塊餅狀,薄如紙片,攤好在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