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八一攤手,“晚了,老八今年賺夠了,要離開平城去盛京城享福了。老夫人,不見哈。”
說著陸老八轉身就走向城門的方向,“有錢的大爺們,老八我來……”
嗖,一支利箭快準狠地射中陸老八的頭部,陸老八話都沒說完就倒在了地上。
那利箭出自某個黑衣人手中。
林老夫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說道,“呸,活該!”
“老夫人,很解氣吧?”那位大帷帽走過去,將陸老八懷裏的銀子銀票全部收回自己的兜裏,“可是,如果我是你,我會首先擔心自己的處境。”
他一揮手,數十黑衣人齊齊挽弓搭箭,而這箭頭的方向自然是半夏三人的方向。
半夏閃身一步擋在林老夫人的前麵,如果真的硬碰硬的對上,老太太隻能死在他死了之後。
哪知老太太並不領情,拐杖一伸輕碰半夏的手臂,那意思:讓開。
半夏讓開,林老夫人素手整整白色的鬢角,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趙家當家人。
“你,哪位?受命於誰?”林老夫人抬起拐杖一指大帷帽,“我出對方十倍的傭金,你改聽命於我!”
大帷帽回給她的是一串響亮的嘲笑聲,“老太太,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一成,你趙家全部都是我的?還十倍傭金?那比起趙家來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那你想過沒有,十倍傭金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而趙家,沒有我的親自授命,你就算得到也隻能是個空殼子。”對於這一點,林老夫人很自信,趙家的鹽道人脈之所以廣招垂涎卻從不曾輕易泄露,就是因為隻有每一屆的當家人才會得到那親手相傳的秘密信物。有它,鹽道人脈才會認;沒它,趙家就是一個日漸沒落的衰敗鹽商。
大帷帽並不心動,“你的家傳信物嗎?如果早個幾天你如此說,我還能考慮考慮。可是現在,它沒用了,你的趙家鹽道將會從今天起徹底地成為曆史。鹽道人脈嗎?也隻有你還當寶貝了,那些東西也會隨著你趙家的滅亡而再不會被人提起。”
林老夫人聞言就是臉色一變,“不可能!”自古鹽道輕易不變,因為鹽是生活之本,是百姓之本。如果改變了,一個不好,輕則民間暴動,重則改朝換代。聯想起近來的關於朝廷的傳言,林老夫人驀地打個機靈,“你到底是誰的人?”
原來她還以為隻是這糟強的同夥人,可聯想前後這兩批訓練有素的殺手,同夥?不可能!這兩批人明顯要比糟強的那夥要身手厲害很多。在這小小的平城,就算花錢請江湖人,也不可能一下子請來這麼多吧?那麼,隻有——
“你是孫池的人!”不等對麵回答,林老夫人自己直接給出答案,且語氣肯定。
能夠無視鹽道有膽隻要趙家的,能夠在夜裏出動兩批人馬準確攔截到她的,除了來自朝廷的人還能有誰呢?
大帷帽笑聲漸歇,“老太太,你知道的太多了,那麼,我隻能--殺!”
命令突如其來,箭聲卻不會因為反應不及而遲鈍。
幾乎就在那“殺”字出口的瞬間,數十支鋒利的箭矢如道道閃電劃過淩晨微亮的半空,裹一身出弦必見血的殺氣直奔半夏三人。
“老夫人,進去!”半夏反身一掌打破身後的牆壁,然後再探手一推就把林老夫人推進了他劈開的牆洞內。他又飛起一腳將一直點穴控製的糟強踹進牆洞內,然後他才跟著躥了進去。
身後的利箭這時也趕到了,半夏一邊以劍抵擋,一邊再補一掌打向牆洞的上方。整棟房子開始坍塌,亂石雜礫撲簌簌落下,擋住了就要跟進的黑衣人們。
半夏不敢停歇,他要趕緊出去,否則這越塌越快的房頂也會把他們三人砸在裏麵。
可他才轉身,就愣在當場。
他的麵前,他第一個推進來的林老夫人,此時正把一柄匕首從自己的腹部拔出來。而在她的身旁,糟強的胸前也早已血流成河。
“老夫人,你……”半夏目光落在那斷成兩截的拐杖上,想來那匕首是藏在那裏的。問題是,她殺糟強他能理解,可是她為什麼報了仇後還要自殺呢?
林老夫人臉上沒有半點將死的痛苦,堅持將匕首雙手托起示意半夏接過,“這就是黑白兩道都眼紅的鹽道信物!我信大師,信你們,所以你拿去!沒有我的拖累,相信你會輕易脫險。那麼,就請壯士為大師帶去老身的臨終口信——”
“我要孫池血債血償!”
------題外話------
論過渡章與開文提綱難寫程度的相同與不同
不同:一個痛苦在開頭,一個痛苦在過程。
相同:都屬於nozuonodie的範疇。
自帶bgm:生來彷徨!(請腦補汪頭條滄桑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