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冷凝,殺氣陡然凜冽。
木之槿和半夏不約而同地把林老夫人和那個糟強護在了身後——林老夫人是他們此來平城的目的,絕對不能有事;而那個糟強亦是拿下林老夫人的必要獻祭,當然也不能有事。
心意相同的兩人眼神交流——
木之槿:一會兒我掩護,你帶兩人先走。
半夏:不行,你內傷未愈,還是我掩護,你先走。
木之槿:這是命令!
半夏:我聽命的主子裏從來都不包括你!
木之槿:……這些人對我們出手隻怕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會向你的主子方如來下手。如果你不在,我又分身乏術的話,那麼你的主子怎麼辦?你確定不先回去早做防範?
半夏:好,我先走。隻須一柱香的時間,我就能藏到他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一柱香之後,你也馬上撤。
木之槿微一點頭,腳向前跨,“糟強的同夥是不是?想救人是不是?那得先問問我手裏的劍答不答應!”
語畢也不等對麵的人回複,他身子一縱,就搶先攻了過去。
與此同時,半夏左夾一個右夾一個,運足內力就向相反的方向奔。
“哼,雕蟲小技!”鬥篷中領頭的冷哼一聲,一揮手,“一隊殺,二隊追!”
十多個的鬥篷人立時一分為二,一撥圍住了木之槿,一撥縱身就追向半夏。
木之槿長劍進攻的去勢不變,另一隻手從懷裏一掏,一把向日葵花出現在手裏。
對麵與他對打的鬥篷不由嗤笑道,“怎麼,知道自己終將不敵,這是提前準備花葬……”
木之槿甩手打出了那把向日葵花。
皎潔的月光下,葵花莖根根亮如鋒利的刀刃,挾帶著難以想像的殺氣直直擊向追半夏的那拔人的後背心。
對麵的鬥篷人最後一個“嗎”字卡在嘴裏,想出聲提醒他的小夥伴們不知怎的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那麼快的速度,普通的向日葵早就花瓣凋零了,可這些木之槿發出的呢?非擔沒有凋零,反而襯著皎潔的月光更顯明媚嬌豔。
那哪裏是普通的向日葵花,那分明跟他們的鏈子鏢一樣,是特意打造出的殺人利器!
領頭的最先反應過來,驚叫“小心”的同時,手中的鏈子鏢一甩而去,隻聽得“叮”一聲響,一支葵花落地。
其他的也趕緊出手幫忙,但反應到底晚了些,還有一部分的葵花沒被打落。
正在追半夏的鬥篷們聽到異動,及時回身趕在葵花射到之前躲了過去。等他們再將注意力轉回半夏的身上,半夏早已跑得更遠。
“再追!”領頭的氣得眼睛通紅,發下命令之後,一甩鏈子鏢就帶頭攻向了木之槿,“兄弟們,先滅了這個再說。”
剩下的鬥篷們一擁而上,手中的鏈子鏢上下飛舞如織得嚴密的一張網,就將木之槿困在中心。
木之槿不得不使出渾身的解數來抵擋反擊,哪裏還有時間去幫半夏解決那幫跟蹤的。此時的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半夏的輕功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麼好了。
事實上,半夏的輕功還真就是少有的好,穿過荒涼的郊野,於村落間的幾家大瓦房之旁數個轉身後,利用木之槿為他贏得的時間差輕易就將身後追擊的鬥篷們甩在了看不見的身影之後。
然而,正想找戶人家把林老夫人和糟強藏起來的時候,半夏不得不停住了。
前方拐角處,一個帶了大帷帽的人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後,先是陸老八走出來,然後數十個黑衣人呼啦啦就朝著半夏的方向湧過來。
半夏第一時間後退到一個狹小的房角,這就使得想包圍的黑衣人們隻能半包圍地圍住半夏等三人。
半夏嚴陣以待,不是因為四周這殺氣騰騰的包圍,而是因為那個大帷帽和那個陸老八。他記得這兩個人,一個是今天上午在趙家門口幾度引導輿論意圖阻止方如來和朱西施進入趙家的那個大帷帽;一個是他曾經替主子查過的被林老夫人特意提前收買的準備泄密的陸老八。
本該是立場敵對的兩個人,如今為什麼好像是一夥的一同出現?半夏第一時間看向林老夫人,這位老太太應該知道原因吧?
林老夫人一戳手中的拐杖,“陸老八,你敢背叛我?”
“哎,老夫人,說話要講點良心哦,我什麼時候聽命過你了,又何來的背叛你?”
“你!”林老夫人被噎住,她這才想起來,一直跟陸老八聯係的是她的一個心腹,而陸老八確實有可能不知道這背後她才是主子。
“啊,想起來了,那個找我給我銀子讓我把某些事情泄露出去的人原來是老夫人的人啊。”曾經憨厚的漢子臉如今嬉皮笑臉起來居然不見絲毫違和,“那您更能理解了啊。你能用錢收買我,別人自當也能。大家的方式都一樣嘛,無所謂就是錢多錢少而已,老太太現在又何必太過計較呢?”
林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那好,陸老八!我現在出那人給你的雙倍價錢,你把他的身份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