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滿意地環著手臂打量著他。
“你就不怕雪國發兵找你報仇?”他不慌不忙,沉著冷靜地問道,身上散發著一種無人能比的清冷的倨傲,令人不敢褻瀆。
“胡說,我們堂堂天啟國還怕你們,以為我們的王是個膽小鬼不成?”身邊的大臣又搶先一步答了話。
昏君來不及多想,“就是,快放箭!”他絲毫沒有因為大臣搶話而感到不悅,不想被別人誤以為自己膽小懦弱,畢竟他是這個國家的王,是個男人,絕不允許被人看不起。
士兵們舉著弓箭蓄力待發,雪亮的箭在陽光下映照出刺目的光。
程煥拿著劍警惕地保護在雪莫離身旁,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雪莫離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得那般讓天地間失去了所有的光亮,讓所有人不禁沉陷其中,堪比日光星辰,又好似深海裏的珍珠寶石,璀璨異常。
士兵們的劍在弓上即將射出,密密麻麻的箭令人眼花繚亂,氣勢囂張,所有人的眼睛都凝視著他,等待著預料中的那一幕死亡。
有人訕笑,有人嘲諷,有人看戲,也有人惋惜,這個絕代風華尊貴的太子今天就要成為箭下的亡魂了。
雪莫離突然拍了拍手掌,清脆的掌聲在寂靜的風中顯得有些響亮,昏君大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是為了發信號,可是這裏周圍根本沒有雪國的軍隊,又何來信號一說。
驀然,壯觀的一幕不敢相信地發生在眼前,人人都瞪大眼睛錯愕不已,密密麻麻的士兵一齊湧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們包圍其中,舉劍指著拉弓的士兵,相信隻要他們一放箭立刻就會人頭落地。
更讓他們驚愕的是,那些竟然是自己國家的軍隊。
皇帝大臣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腦袋一下子就暈了,自己國家的士兵軍隊怎麼會把劍對著自己。
“白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弄錯了?”昏君疑惑地問道。
白震天腰佩寶劍徑直走向雪莫離,單膝跪地,雙手作揖,“屬下護主來遲,請殿下責罰。”
這人竟然就是和雪莫離那日在戰場上廝殺的將軍,那個出口狂言的將軍,今日再一見,哪裏還有當日自大狂傲的模樣,有的隻是穩重謙虛,兩者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天啟國的大將軍原來是雪國的人,這是一個多麼大多麼令人震驚的事實。
要不是他不得已率兵被派往塞北搬救兵,今日又怎麼會讓雪莫離親自前來冒險,退兵答應他們的要求。
“免禮,無需如此。”他彎腰扶起了他,話語雖還冷漠平淡,但還是掩不住對他的尊敬。
“這裏交給你,將所有天啟國的人除了百姓全部關押起來,等候發落。”他掃了在場的人,下了命令。
白震天作揖點頭,揮了揮手,士兵立刻將人包圍了起來。
“殿下,聽說小姐被關押,想必一定關押在那裏,請隨我來。”他坦蕩地說道,領頭走在前麵,走向那個大牢。
不知饒了多少彎路,穿過多少長廊,終於到了一個看守嚴密的地方,周圍樹林寂靜,大門緊閉。
白震天和手下與門外看守的人打了起來,那些人各個都是高手,需要些時間,“殿下,您先進去,不用管我!”
雪莫離不再猶豫,點了點頭衝了進去,映入眼底的是昏暗潮濕的大牢,走下台階,間間鐵欄杆禁錮的牢房內髒亂不堪,時不時還有一兩個人關押著,灰頭土臉,稻草胡亂鋪放著,老鼠與蟑螂不是竄跑著,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突然,一個獄卒拔出劍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他麵前,作勢要殺了他。
舉劍想要砍向他,白衣閃過,指尖在空中一劃而過,獄卒頓時驚愕地瞪大雙眼,劍咣當掉在地上,應聲倒地,脖頸上顯露出一條腥紅的血痕,氣息全無。
雪莫離越過他,在間間牢房裏尋找著那抹身影,終於,在轉頭的一瞬間,找到了那個人,隻是這一眼望去,讓他的心驟然收緊,心痛地至死方休,手掌緊緊握成拳,眸底一道道滲人的血絲流淌飛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