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上女子都比不過舞兒(1 / 2)

肮髒的角落裏,那個豆蔻女孩狼狽不堪地蜷縮著,烏黑的發絲淩亂地散落著,白淨的臉龐汙濁黯淡,眼神呆滯無神,木訥地望著大牢的上方,衣衫撕破不整,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外,一道道刺目的鞭打傷痕就那樣恐怖地烙印在上麵,血跡累累,光著腳無助地抱著膝蓋。

隻是分開一晚上,她就成了這副摸樣,從活潑開朗變得這樣沉默寡言,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雪莫離急忙跑上前去,將外衣解下來披蓋在她的身上。

可舞晴抱著身子躲閃著,躲避他的觸摸,眼神慌亂而無措,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別碰我,不要,走開。”她一直不停地喃喃自語,身子扭動得厲害,就是不想讓別人碰她。

雪莫離看見她這副模樣心猶如被刀子硬生生割開一般,血流了滿地,苦澀沉痛,披上外衣一把抱住了她,緊緊地攬她入懷,“舞兒,哥哥來了,我來救你了,別怕。”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柔情若江南的水流,潺潺湧進那幹涸的內心。

舞晴好像沒有聽見,仍舊不停地掙紮著身子,想要逃離他的懷抱,“哥哥不會來的,不會,你不要碰我,不要。”她像是被噩夢纏身了一般,囈語得自言自語。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勒緊了他冰封的心,讓那道碎片隔閡瞬間瓦解得丁點不剩,“哥哥來了,真的來了,來救你,你抬頭看看。”他抱著她單薄的肩膀,想要喚醒她的意識,柔聲細語小心嗬護著。

她聽著他的話,有些相信了,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望著他,頓時,淚水縱橫,淚流滿麵,但還是死死地抱緊自己冰冷的身子,“你終於來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她哽咽地哭著。

“傻丫頭,怎麼會呢?不會的。”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肩膀脊背,用自己那不多的溫暖來暖和,企圖想讓她平複那顆受傷的心。

“不怕,我們回去。”他收緊外衣,一把抱起了她,走出了大牢。

舞晴在他懷裏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得那樣沉,可是眉間還是緊緊合攏著,夢中既不安穩。

他冷冷地對程煥吩咐道:“所有人,殺。”壓低嗓音吩咐道,此時的他哪還有半點剛才柔情似水的模樣。

他抱著她上了馬車,細細安撫著她,眼睛一瞬不瞬認真地凝視著她。

下了馬車,大步走回軍營帳篷,立刻傳喚軍醫前來診治。

雪莫離寸步不離地守在床榻邊,握著那隻死死握著自己的傷痕累累的手,拿著打濕的布帛輕輕擦拭著她的額頭。

軍醫很快提著藥箱前來,認真地把著脈搏,又看了看衣服下的傷口,鬆了口氣,“沒有大礙,隻是受了驚嚇還有一些外傷,擦擦藥就沒事了。”又替她掖好被子,“我去煎藥了,這是擦在身上的藥,一天三次,小心不要感染。”他拿出箱子裏的瓷瓶放在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雪莫離掀開被子,想要替她換衣服,不得已隻能這樣,軍營裏沒有女人,有的隻是男人。

誰知剛碰上她的衣領,就被她慌亂地躲開了,死死地拽著衣服劇烈地搖著頭,嘴裏

若有若無地說著什麼,十分不安穩。

“別怕,我是雪哥哥,不會傷害你的。”他的心泛起了無盡的酸澀,望著她這副狼狽的模樣。

好久好久,睡夢中的舞晴才緩緩鬆開手,雪莫離小心翼翼地拉開撕破的衣衫,猶如嗬護著世上的奇珍異寶般,純粹地在猙獰的傷口上撒著藥粉,一道道刺眼的血痕夾雜著白色的粉末在空中散發出血的腥氣和藥的苦澀,舞晴緊緊蹙著眉。

費了好長時間,雪莫離才把她身上的傷口包紮好,換上幹淨的衣裳,額角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不一會兒,軍醫端著熱氣騰騰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他接過輕輕舀起一小勺,細細地吹了吹,放在她幹裂的嘴角流了下去,一點點喂著,時不時拿著布帛擦拭著嘴角的湯漬,一碗湯藥都喂了下去,將碗放在了一邊,又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試了試體溫,稍微放下一點心。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甩開所有的事務,所有人的等候,所有的思緒,隻是那樣單純的望著她,不曾移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