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若怔了怔,她終歸還是不自信的。雖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對於她的身體有著分外的留戀,但她不確定自己本身在他心裏的份量。怕膩歪過火反招他厭煩,便乖巧的伏在他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遲遲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司徒浩微抬眼眸,見她雙目朦朧著像要睡去。倒也是,剛才實在累壞她了。他眸光暗沉,再次將她摟進懷裏。
晗若被驚醒過來,見司徒浩主動摟著她不由有些驚異,待到反應過來才貼緊他,故作驚喜的問道:“浩,你答應以後會對我好嗎?”
“看你的表現!”司徒浩扔下這句話,忽然想起今晚來這裏的目的,不由汗顏。他本是來教訓她的,不知怎麼的竟然跟她開始討論是否要寵她的話題。她的乖巧倒是很讓他窩心,不過她膽敢背叛他跟別的男人逃跑,就這麼放過她好像有點太便宜她了!最怕她記不住教訓,下次還會犯同樣的錯誤。怎麼說也要讓她吃點苦頭!
好像能猜透他此時在想什麼,晗若眼眸略轉就撅起嘴巴怨念道:“以前你那麼絕情,還……讓我跟別的妃子一起侍寢……以後你再那樣我就死給你看!”
司徒浩正在糾結問題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過去,其實他也很後悔讓她跟那些妃子一起侍寢,那都是他絕望之時做出的偏激之舉。當然不可能跟她道謙,他隻抬起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警告意味十足:“以後還敢再跟朕擰著來的話,會讓你每天有吃不完的醋!”
“你真是壞透了!不理你!”晗若掄起粉拳輕擂著男子還留著汗漬的月匈膛,她懂得把握乖巧和順從之間的底線,太唯唯諾諾連她自己都感到惡心,司徒浩也會覺得她太假。所以她便適時的撒撒嬌,跟他拌幾句無傷大雅的嘴。
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但身邊有了響動時,晗若還是逼迫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皮。
司徒浩已坐起身,帳外侍立著準備伺候他更衣洗漱的宮女。對麵牆壁上掛的金自鳴鍾已指向寅時,外麵卻仍然漆黑一片。
晗若知道他這是準備上早朝,連忙忍住身體的酸澀強爬起身,披了件毛大氅,跳下熏籠準備為他更衣。
“小心凍著,快回去!”司徒浩連忙喝止,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他不再看晗若,而是轉身讓宮女替他更衣。
大冷的天,這麼早誰願意從熱被窩裏跳出來給他更衣?晗若此舉不過是為了討好他,見他不高興也就不堅持,連忙回到熏籠上。隻出聲吩咐道:“秋蓉,快點給皇上準備一碗燕窩粥,好歹吃點東西再去上朝!”
秋蓉連忙答應著去了,司徒浩卻不知不覺的隨口答道:“不用,也沒覺得餓,待會下了早朝過來跟你一起用早膳!”
“好,我等你!”晗若聞言精神一振,司徒浩的表現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看著女子歡欣的表情,司徒浩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他竟然要跟她一同用早膳,真不敢相信自己這麼沉不住氣。心裏不由暗生警惕,他還是跟她保持適度的距離比較好,因為一旦過於親近,他就會亂了方寸,智商也跌得厲害。他可不想被她控製自己的情緒,當下沉下臉,居然很沒風度的出爾反爾:“不一定,如果國事煩忙的話有可能不過來,你不用等我自己吃吧!”
“哦。”晗若看他警然的樣子知道他已查覺不妥,此時也隻好順其自然,太過於急切反讓他萌生戒心。不過終是有些不放心,在他快要步出寢室房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喊道:“浩,不要將我獨自丟在這裏,我會害怕!”
腳步略微一滯,他沒有回答,而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麼玩意!”晗若氣得胃疼,從昨晚到現在,她拋卻自尊和驕傲討他歡心,他卻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誰讓她現在有求於他,為了獲得自由之身,她隻能跟他委蛇周旋。
早膳時,司徒浩果然還是沒有過來。晗若一個人悶悶的用著膳,心裏卻在翻騰著許多的想法。司徒浩寵幸她一晚再晾她幾天,無非是是為了煞煞她的傲氣,讓她明白他可以對她予取予求。她告訴自己要沉住氣,在他麵前萬萬不可再將那倔強的傲脾氣表露出來,不然這種“冷處理”的折磨還會繼續。
用過早膳,她百無聊賴的準備到花園裏走走,這時宮女進來稟報說皇後來了。
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韓蝶,自打她得知韓蝶是在司徒浩的授意下接近她,她就對她有了些隔閡,再難像以前那樣對她信賴。思忖間,韓蝶已經走了過來。
韓蝶第一次走進鍾粹宮的時候就看到波晗若在花園裏,這次還是一樣。波晗若好像很喜歡那架薔薇,現在是隆冬季節,隻有光禿禿的枝幹,她還是留連在此處,這讓韓蝶不得不懷疑這架薔薇跟晗若之間有什麼莫大的關聯。
“晗若,聽到你在蒙古被劫持我都要擔心死了,好不容易回來了,偏偏皇上又下令讓你麵壁思過,不許任何人出入鍾粹宮。這不,皇上的禁令一解除,我就過來了!這些天怎麼樣,過得還好嗎?”韓蝶人還未走到跟前,先劈裏啪啦的把自己的擔心和思念全部傾倒出來。
晗若連忙站起來,她沒有對韓蝶行禮,因為那樣反而更生疏了。對韓蝶的關心和親近,她是心存愧疚的。也許是因為被徐瑤然傷害過的關係,她總對為了司徒浩而接近她的女人充滿戒心。不過韓蝶畢竟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而且還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對予她幫助和關心。想到這裏便對她報以一笑,打趣道:“人還沒到,先聽到你的聲音,做了皇後也不矜持些,哪有國母的風範?”
“嘎嘎,誰要做什麼國母,是皇上為跟你賭氣才封我這麼個虛位,哪裏有什麼意思。你要羨慕就讓給你做吧!”韓蝶毫無芥蒂的拉著她的手,跟她開起玩笑。
“又胡說了,這皇後是可以隨便讓給別人的嗎?以後這種玩笑少開吧,如果讓別有用心的人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又要生事端。”晗若輕輕掙開她的手,伸了個懶腰,指著不遠處的秋千說:“今天日色不錯,我們一起去蕩秋千!”
“好啊!自打我做了這個皇後,好像我們之間生疏了許多,私下裏我還以為你是氣我占了原本屬於你的位置,現在看來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咯咯……”韓蝶邊說笑著邊再次拉起晗若的手一起向著秋千處走去。
麵對韓蝶的爽朗大度,晗若覺得自己若是再糾結就太小家子氣了。因此釋然一笑,就如以前那般跟她玩鬧起來。
蕩了一會兒秋千,兩人瘋笑了一陣,韓蝶又約她下棋。正好她多日沒下棋,有些技癢,便欣然答應。
幾局棋下完,兩人又撫琴看書,玩得不亦樂乎。興致正濃時,韓蝶提議說:“老是在這宮裏玩也沒意思,什麼時候我們出去走走。”
晗若聞言頓時煩悶起來,沒好氣的說:“我當然想出去走走,那個男人偏偏不允許,連鍾粹宮的門口都不許我踏足!”
“其實皇上也是在跟你嘔氣呢!你好好順著他點,多多討他歡心,時間久了,等他消了氣,自然會取消禁令的!”韓蝶耐心的給她出著主意。
晗若何嚐不知道這些,她為討他歡心重獲自由可是把自尊臉麵統統都丟棄了。幸好昨晚除了司徒浩再沒有人看到她低賤的模樣,不然她就算能重獲自由也沒臉見人了!隻是這些話怎麼能對韓蝶說得出口,因此思慮半天隻能長歎口氣。
“這樣吧,我去求皇上,看看能不能說動他!如果有好消息會立即來通知你。”韓蝶看她煩惱的樣子便安慰道。
晗若動容的看著她,心裏著實感激,對她苦澀一笑:“他不會同意的,我知道他是存心整我!”
“別灰心,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韓蝶笑著接道:“我會趕在午膳後去跟他說,等我的好消息。”
晗若沒有想到韓蝶的話會那麼好使,當天晚上就有太監進鍾粹宮宣旨,說從此解除禁令,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每個地方。
太監宣完旨就走了,她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最渴望的自由,竟然是韓蝶幫她爭取來的。她整個晚上不顧羞恥的討好居然抵不上韓蝶說的一句話,對此她心裏五味陣雜。
她在感念韓蝶恩情的同時,心裏還有微微的酸澀。原來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原來她在他心裏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重要。
司徒浩自那晚寵幸她之後再也沒有踏足鍾粹宮,好似已完全忘記了還有她這個人。晗若此時才悲涼的發現,原來就算她放低身段百般討好,那個男人也不會把她當回事的。可笑她前些日子還妄想討他歡心之後可以重得聖寵,她,真是不自量力。
既使她可以踏出鍾粹宮又如何?她照樣走不出這座可怕的皇宮,她依然是被囚在籠子裏的鳥,不過是籠子變大了一些而已。
在秋蓉的陪伴下,她慢慢的在宮裏各處閑逛,這裏有她兒時最美好最快樂的回憶,可惜現在隻剩下淒涼和冷落。她慢慢轉悠著,也沒覺得累,隻因在鍾粹宮裏囚禁得太久,讓她害怕回到那裏。
“喲,這不是賢妃嗎?皇上居然肯讓你出鍾粹宮了?”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一大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嬪向她走進來。其中一位著綠衣的主動招呼她,不過口氣明顯帶著尖刻。
晗若回身打量眼前的一群女人,她們都是從景仁宮方向來的,看樣子是剛去給皇上韓蝶請安回來。她望著那出聲招呼的綠衣女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丞相鄒遠的女兒鄒貴妃。
“皇上肯不肯讓我出鍾粹宮跟你有什麼關係?”晗若冷冷的反問她。
“你?”鄒鳳氣極,當著這麼多嬪妃的麵,她原本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沒想到晗若根本就不買她的帳。突然想到自己貴妃的品級要比她賢妃的品級高,便拿架道:“跟本宮說話也不用謙稱,這麼沒規矩,怪不得失寵,這麼不懂眼色的女人哪個男人會喜歡?”
“我跟皇後說話都沒用謙稱,你算什麼東西?”晗若最討厭尖酸刻薄的女人,明明她從沒招惹過她,這女人居然故意來找茬。她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擊。“我是不討男人的喜歡,那你呢?你就很討男人的喜歡嗎?”
“轟!”眾妃嬪都笑起來,其實司徒浩雖納的妃嬪不少,但都很少寵幸,開始徐瑤然比較得寵,她死後又專寵韓蝶,而其他妃嬪平日裏連他的麵都鮮少見到。
鄒鳳更氣得厲害,待要跟她認真計較卻又突然省起此女跟皇後韓蝶交好,跟她鬧翻臉就等於跟皇後過不去,無奈隻好強壓下一口惡氣。冷哼道:“尖牙利嘴,還虧是公主出身呢?怪不得皇上曾把你貶為寢奴,真是上不了高台盤!”說完輕蔑的一甩手裏的帕子,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晗若搶前一步攔截住她,胸膛劇烈起伏顯示出此時的憤怒。
“你幹什麼?喲,這麼凶,想打架嗎?本宮好怕怕哦!”鄒鳳用帕掩嘴,滿臉譏諷的嘲笑著。
“啪!”晗若出手如電的在她雪白的臉蛋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仰首淩然道:“就打你!誰讓你滿嘴噴糞,再敢提寢奴兩字,我撕爛你的臭嘴!”那段被貶寢奴的日子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靨,她放下自尊討好司徒浩也是為了不再過那種屈辱的日子。現在鄒鳳口口聲聲拿那件事來刺激她,讓她怎不怨恨?當然她最恨的還是那個傷害她的男人,可惜她動不了他就隻好拿這個送上門來的尖刻女人出氣!
“啊,反了,你敢打本宮,嗚嗚,我要去告訴皇上……”鄒鳳嘴裏哭叫著,卻趁她不注意,伸手猛得抓向晗若的俏臉,那股狠勁似乎恨不得毀掉她的容貌。
晗若本身會武功,當然不會輕易被她偷襲,一偏頭就閃開鄒鳳的那一抓,再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個反扭,就將那個女人製住。鄒鳳疼得流出眼淚,嘴裏兀自叫罵不休,那些話越來越惡毒,甚至說晗若這次在蒙古被劫持已經毀掉了清白,所以皇上才嫌惡她再也不召見她等等。
“啪!”晗若又打了她一個嘴巴,怒斥道:“你嘴巴再噴糞還有一巴掌,你再噴!”
此時人已經是越圍越多,不光是嬪妃和宮女,就連巡邏路過的侍衛也圍了過來。看到扭打成一團的兩個妃子,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也許是多日壓抑的鬱悶和不滿終於找到了渲泄的出口,晗若怎麼都不肯輕饒過這個信口雌黃汙她清白的尖刻女人。劈劈啪啪左右開弓,將那個女人扇了一頓嘴巴,她這才推開她,指著她的鼻子說:“你去皇上那裏告我的狀啊!我這個不得寵的偏偏打了你這個得寵的,讓他來懲罰我吧!我在鍾粹宮裏等著發落!快滾!”
鄒鳳差點被她打懵了,捂著臉呆怔了一會兒,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嗚嗚大哭著爬起身,真個向著乾清宮的方向奔去。
“唉喲,好凶蠻啊!”
“怪不得皇上那麼討厭她!”
“失寵了還敢這麼狂,待會等著看她怎麼被處罰吧!”
……
晗若狠狠瞪了這群女人一眼,迎著她淩厲的眼神,七嘴八舌的聲音頓時啞下去。不過臉上都有忿然和興災樂禍之意,也不離開,就等著看皇上如何懲罰她。
這時從眾嬪妃中站出一個人來,她一身淡黃色的錦袍,眉目如畫。靠近晗若,滿臉正色的說:“你不用怕,明明是鄒貴妃先招惹你的,還說了許多不知深淺的話,就連皇上也編排上了。該受懲罰的人應該是她,待會兒如果皇上傳你去問話,我給你做證!”
晗若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位站出來仗義執言的女子,依稀能認出她是漢王沈如海的女兒,名叫沈絲絲,也是貴妃。
司徒浩看著滿臉紅腫的鄒鳳,聽著她說著晗若如何欺侮她,不由皺起眉頭。
那日韓蝶來找他,勸他取消鍾粹宮的禁令,以便讓晗若主動來乾清宮找他。
他本以為已徹底馴服了晗若,也不願再整日追逐在她的後麵,也想享受一下被她追逐的感覺。便采納了韓蝶的主意,不再禁晗若的足,允許她出入皇宮的每個地方。
他就在乾清宮裏美美的坐等她主動上門找他,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這兩天有點沉不住氣了。想讓韓蝶去看看怎麼回事,誰知偏不巧,韓蝶又恰在這個關鍵時刻得了風寒,不能出門。
原打算再等不來她,今晚他就去鍾粹宮找她。天知道那個美妙的夜晚讓他有多留戀,有些生氣韓蝶給出的餿主意,白白浪費了這麼些天的時間。其實私下裏晗若已經夠順從夠乖巧的,隻是礙於臉麵,也許是不好意思主動來找他,誰知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本能對著鄒鳳蹙起眉頭,他的晗若從不仗勢欺人,當然也不是任人柔捏的軟柿子,敢欺負她的人肯定要付出代價。
他因為欺負她還吃盡了許多難以言說的苦頭,更別說別人了。想到這裏便沉下臉,冷淡的開口:“知道朕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
鄒鳳也算個聰明的女人,觀察到皇上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連忙知趣的住了聲。她當然知道皇上最厭惡吵鬧不休的女人,前任皇後徐瑤然就因為太吵鬧了才失寵的,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皇上,不是臣妾不知深淺,而是波晗若欺人太甚。她……”
“夠了!”司徒浩哪裏有耐心聽她絮叨這些話,“等她來了再說吧!”說完眼睛便望向門口,等著那期盼已久的俏影出現。
晗若在沈絲絲的陪伴下一起走進養心殿,看到滿臉淚痕的鄒鳳知道她已經惡人先告狀。腳步卻沒有因此停頓,她毫無畏懼的走到司徒浩的跟前。
“皇上!”她矜持而又不失禮的對著他躬了躬身,卻並不言語。
司徒浩唇角微揚,他的晗若終於學會沉得住氣了。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敲著龍案,眼中是睥睨天下的自信。她想不想嚐嚐被帝王寵愛的滋味?今天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假如她別再犯讓他不爽的錯誤,他不介意嬌寵她一小會兒。當然,前提是她得懂得深淺,不許恃寵而驕。
鄒鳳原本打算先控訴晗若的無禮和凶蠻,但看到司徒浩望著波晗若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咽回了已到唇邊的話。她並不傻,能看懂那眼眸裏盛的東西,雖然她也渴望過,但他從沒有用那種眼光看過她。
晗若心情卻是糟透了,她連一眼都懶得看那個男人。今天鄒鳳對她的羞辱都是他帶給她的,他才是讓她痛苦讓她憤怒讓她難受的罪魁禍首。她其實最想打的人並不是鄒鳳而是司徒浩,可惜,她不能打他,就隻好將火氣轉發在倒黴的鄒鳳身上。
記得有一年,藩王黃鬆過壽辰,她跟隨著司徒渺一起去賀壽。因為她是女客便被安排在內廳的女眷席位上,席間藩王的兩位侍妾因為口角而當眾撕打起來。
眾人苦勸不住,最後讓丫環找來了王府裏的主宰,就是藩王黃鬆。那兩名侍妾一人拽住他的一隻胳膊,又是哭又是鬧又是撒嬌,模樣甚是滑稽。
她當時就忍不住掩嘴笑起來,旁邊的司徒渺問她笑什麼,她說兩個女人拉著一個男人爭寵哭鬧的模樣真是蠢透了。她要是她們早將那個藩王踹掉算了,這種濫情的男人沒事弄一堆的女人放在家裏,成天爭風吃醋,可笑透頂。
司徒渺看著她認真的說:“晗若,假如你嫁給我,我絕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切!”當時的她很是不以為然,並不認為這有多珍貴,因為她的父皇就隻有母後這一個女人,司徒家的男兒自然會稟承家風。司徒渺說他隻娶一個女人,她相信,不過她相信司徒浩也能做到。
她是那樣的自信,雖然司徒浩從未跟她表白過他愛她,也從未跟她許諾過他隻娶她一個,但她還是堅信她沒有愛錯人,堅信她的浩哥哥絕不會像那個讓人憎惡的藩王那般娶回一大堆的女人,沒事聽她們聒噪。
可惜,世事難料。當初的笑話變成了現實,這可真是無比諷刺。她竟也如同當年的那兩名侍妾般跟鄒鳳吵罵撕打,然後站到這個男人麵前等待他的裁決。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淡然,假如她此時再衝到他麵前拉住他的胳膊哭訴自己的無辜和委屈,她不懷疑自己會不會羞愧到當眾一頭撞死。她終歸還是有底線的,她可以在他麵前卑微低賤,但她還是無法做到最賤。這對她來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怎麼回事?”司徒浩見兩女都緘默不語,便挑起眉峰出聲詢問。
鄒鳳偷眼瞧了瞧晗若,見她隻低垂著頭,好像沒聽到皇上的問話一般。眼珠轉了轉,便決定先開口:“皇上,臣妾從皇後那裏請安回來,路上碰到賢妃,好心跟她打個招呼。誰知她就跟吃了瘋藥似的……”
司徒浩麵無表情的聽著鄒鳳的絮叨,其實心裏膩煩透了。他望著低頭不語的晗若,不知道她突然這是怎麼啦。任人欺侮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可為什麼她死活不開口說話呢?難道她在等他為她說話?她就那麼篤定他會向著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臉色一沉,正要發難,卻終於聽到辯駁的聲音。
“皇上,臣妾親眼目睹了這件事的整個經過,願意給她們做證!”開口說話的並不是波晗若,而是貴妃沈絲絲。
司徒浩眉梢一挑,冷冷的瞧著她,沒有接話。他原本娶的是漢王沈如海的掌上千金沈香香,沒想到沈如海心疼愛女不願她嫁進深宮,便用養女沈絲絲代替了她。對此司徒浩很是不滿,因為他娶這些女人為的就是她們的身份。一旦她們的身份出現問題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了。雖然礙於她郡主的身份,入宮後封她做貴妃,但在司徒浩的眼裏,沈絲絲養女的身份已讓她的身價大打折扣,所以他連一次都沒寵幸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