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左手上那時燙傷的疤痕依然隱約可見,卻再也回去不了當初。
她曾答應替他修好玉佩,明明知道不可能再修好,她還是執意去做;最後隻得讓人重新打造一塊一模一樣的,去送給他,說是修好了,看著他的笑容,她卻有了愧疚,玉佩已經碎了,又怎麼修的好?她不過,是窮盡心力找了塊一模一樣的罷了。
如今那玉佩在月光下仍是格外亮堂,月光下的白衣男子坐在房梁之上,看著手中的玉佩無言,眉間透著絲絲冷意,邪魅誘惑的丹鳳眼也帶著無盡的深邃,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自諷的笑意,長發隨意披散身後,任憑夜風吹捧。
白衣更勝落雪,冷冰冰的拒人千裏之外。
“瓔珞……”其實,他多想叫她一聲瓔珞。
那一年她及笄之日的時候,他看著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左眼邊以那顆朱砂痣邊,描了一朵血紅的落梅,在她的笑靨麵前,周圍的桃花都好像失了顏色,天地間好像就隻有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她看著他,笑得傾城,緩緩伸出手:“筠兒,到姐姐這裏來。”
她帶著他在身邊,接受著朝臣們的祝賀,而那些王公貴族眼裏流露出來的驚豔與其他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他也知道,公主是要和親的,無論是君與臣,還是國與國之間,是永遠逃不過的。
而他也知道,他的姐姐,淩瓔珞,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走上那條路的。
自古,並不是沒有女皇繼位的先例。
看著她的笑,那麼傾城又那麼迷惑人心,可他心裏卻不知是什麼在作祟,突然就狠狠甩開她的手,跑回了自己的寢宮,他也真切的聽到後麵有人急切的喚著他的乳名。
那一夜,他第一次喝了酒,不勝酒力的他喝的爛醉如泥;她遣退宮女走了進來,心疼的把他手上的酒盞拿開,聲音悅耳安心:“今天筠兒是怎麼了?怎麼喝酒了?”
“還喝這麼多。”明明是責備的語氣,卻含滿了寵溺,淩筠此時竟有些不喜歡,不喜歡她這樣子對他。
這麼親切,卻也……隻是親切。
“姐姐,你及笄後是不是就要嫁人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答非所問,她聽後愣了愣,良久後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傻筠兒,姐姐終歸是要嫁人的呀。”
“我不想你嫁人!”他聽後撲進她懷裏大哭起來:“姐姐,為什麼我還長不大?”
她竟是不知道如何作答,隻得笑道:“鈞兒很快就會長大了。”
後來,他總是在問她,他什麼時候可以長大,她總會笑著說……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