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2 / 3)

“肯定會的,一切都會解決。”我心虛的答道。

她咯咯笑著:“謝謝你。”

附近是一篇綠色的田野。這是城市郊區,沒有囂喧的人群雜音,卻有淳厚的自然氣息。這裏的八月月,安靜,祥和,恬然。草叢幽幽,農人碌碌,腳下的土地不知道曾經養育過多少代的族人。不知道當這片原野遭受戰爭的屠戮的時候,是否也會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穿過原野,便到了阿昌給我們臨時搭建的軍營。軍營門口大路兩側不遠,有當地人在擺攤,或賣水果,或賣冷飲。經過軍營門口的時候,哨兵向我敬禮。我沒有進入,從門外看到操場上兵士們正在自行操練。新濕婆軍還沒到,但風聲已經影響到了兵士們的情緒。不論是士官還是兵卒,明顯的感覺到精神不足。大軍壓境,作為將領我尚且感到猶疑不決,更何況是他們。我感到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也許我的一個簡單決定就影響了他們的生命,我和阿昌,直接握住了他們的命運。

繞過軍營,是一個當地的小村落,沿途過去,郵電局、供電所、修車鋪、百貨商店等矗立一側。走進村落裏,立刻有一些孩子圍上來乞討。

乞討是印度社會中非常普遍的現象。相傳印度教大神濕婆就曾經以乞討的方式獲取一家人生活所需,因此伸手乞討在印度非但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反而被視為最古老最自然的一種職業。幾千年來,上至願意為宗教獻出畢生精力的苦行者,下至一日三餐尚無著落的貧苦百姓,都將乞討當成主要的收入來源。

印度法律規定,在公共場合行乞是違法行為,一次被抓可被判一至三年監禁,重案犯最高可判十年。但這並沒有對印度的乞丐造成什麼大的影響,他們依然如故。他們存在,並繼續存在著。在孟買,乞丐的日均收入在50到100盧比之間,基本上等於苦力一天的工資,而乞丐首領最高的日收入能達1000盧比。印度全國乞丐約有73萬人,主要集中在城市裏。有大約三分之一住在城市貧民窟裏的人實際上靠乞討為生,像在新德裏有80萬人、第一大城市孟買有300萬人住在貧民窟,由此可見乞丐的數量之巨。而隱性乞丐的數量更多。

就如同中國有丐幫一樣,在印度,大量的乞丐也有一個專門管理乞丐的全國性的黑社會組織,沒有固定的幫派名稱,官方的說法叫“乞丐黨”,領導人叫班塞爾。

如果我告訴你,孟買街頭超過一半的殘疾人乞討者都是該勢力的傑作,你是否會震驚?乞丐黨勢力早已滲透入其他行業,特別是醫藥和金融。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個醫生對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說:“是的,我能砍掉你的胳膊。這可能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請不要驚訝。醫生與黑幫勾結,強迫多名身體健康的乞丐進行斷手、截下肢、瞎眼等手術,以便讓他們獲取更多同情和憐憫,從而為黑幫頭目賺更多的錢。而黑幫賺來的錢卻大多投入金融業,用錢生錢。在印度,這已經不是秘密。

遍布街頭的乞討大軍和由此引起的黑金流通,讓各地主要勢力都非常頭痛。盡管都出台了各種各樣的政策措施,但由於人口的自由流動以及人們根深蒂固的乞討觀念,使這些政策很難收到成效。

我拿出一些盧比零錢分了。但乞討的孩子們還不肯散去,我走到哪裏他們跟到哪裏。我想快步離開,卻仿佛被他們圍住了,怎麼也擺脫不了。開始有孩子拉扯我的衣服,我看著衣服上鮮明的泥垢手印痕,心裏不由升起一團火,不由變了臉色。有幾個孩子安靜的走開了,但還是有人不依不撓窮追不舍。過了一陣,從軍營方向又走來了幾個成人乞丐,看到這邊一群孩子圍著,竟然也湊近來乞討。村子裏有一些閑人經過,光著上身無聊的在那裏看熱鬧。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