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站起來道:“宋先生切莫如此,我決無半點懷疑你之心。我想易神使本意也必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您且坐下,我們先聽聽易神使的解釋。”
宋剛海也不坐下,怒目圓睜,氣勢似乎要吃人:“小子,你說!你要是說不出個好歹來,老子今天讓你好看。”
我心中不由也升上了一口怒氣,剛要說話,卻聽易神使不卑不亢的說:“宋先生,我若是說出個所以然來呢?!”我心裏真是一陣驚訝,心想這孩子平日裏看著挺老實的,怎麼這個時候說話口氣這麼硬?!
宋剛海本以為小家夥會害怕低頭,沒想到這小子卻跟他硬碰硬起來,當著這麼多人,他隻感覺自己麵子上掛不住,真想一刀捅了他,礙著葉秋的麵子又不好下手。當時宋剛海也是氣昏了頭,一心想著辯解自己的清白,哪裏想到易神使還有其他意思,隨口回了句:“你要是說出個所以然來,以後我宋剛海聽你的,你就是我老大!”
阿昌望向我,偷偷眨了眨眼。我看著夏夜眾人也是麵麵相覷,忍笑不語。我心裏想著:“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我趕忙站起來道:“神使,你怎麼說話呢!趕緊給送先生道歉。”
易神使卻蹭鼻子上臉,望向宋剛海,接了一句:“一言為定!”
宋剛海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如今見易神使抓著這句話不放,又不好讓自己掛個毀諾的名聲,隻好應了句:“一言為定!”
卻聽易神使又說道:“穀之矛勢力到達孟買已經三天,這三天裏從北往南一刻不停,始終作戰不已。這一路急行軍,雖然戰果累累,現在兵士們怕也是勞頓不堪。這是一。穀之矛雖然最終用雷霆之勢奪了默倫達(Mulund),但宋先生提到對方使用拚刀戰鬥,這必然是因為彈藥已經用光,而且對方士兵已經不耐久戰。不然他隻需借兵力和裝備徐徐進攻即可,何必這般急切?這是二。穀之矛若要占領博維地區,隻需挾兵力強行攻入即可,又何必給Kumar Arul先生遞招降書?這必然是因為現在穀之矛自身實力不足,隻好先使用心理戰術。這是三。”
阿昌不由鼓掌大笑。宋剛海也是滿臉通紅。Kumar Arul也是忍俊不禁。
卻又聽易神使說道:“你們現在滿腦中想的都是對方的強勢,隻想著如何防禦,所以沒有想到對方的弱處。當前招降信中這一萬人,隻怕也隻是個虛數。我個人認為,這批人馬,應該是前幾日幫石子霖應戰濕婆軍後的餘部。前段時間濕婆軍大敗,但穀之矛也沒有占到多大好處。所以當前人馬能有三四千人就不錯了。”
易神使接著說道:“穀之矛必然是打算趁著現在孟買群龍無首之際,想在新的統一勢力崛起之前,將孟買拿下。可惜此處離他的大本營比較遠,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他來不及調配人馬和彈藥,時間緊迫,良機稍縱即逝。隻好先行進兵,一麵攻占著地盤,一麵等候著援軍。”
“所以我大膽猜測,”易神使頓了頓,“穀之矛停於默倫達(Mulund)而不繼續前進,有三個目的。一、疲軍待整,二、彈藥待援,三、人員待增。”
這就是易神使,想法總是不拘一格,眼光獨到。在後來的日子裏,如果沒有他,也便沒有我們勢力的未來。
命運的安排總是這麼奇怪。我一直在想,幾年後當易神使和宋剛海在那場有名的突襲戰中死戰到底雙雙不屈而亡的時候,會不會記起他們今日第一次見麵時咄咄交鋒互不相讓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不由豁然開朗。
阿昌站起來道:“明日必然是援軍和彈藥到達之期,所以才在招降信中點明明日作戰。到時穀之矛部兵精糧足,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也站起來:“若要滅穀之矛,就在今夜!”
我望向阿昌,阿昌卻望向Kumar Arul。
Kumar Arul看看眾人,沉吟一陣,忽的一拍桌子,喊了一聲:“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