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空望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腦海之中回蕩著他遠去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一別,珍重。
轉身即天涯,從此,不相往來。
“師太——”流觴飛奔出去,一臉的擔憂,然後回顧四周,隻見空蕩蕩的地方隻站在纖瘦的絕空師太,有點氣憤又有點埋怨的吐了一口氣。
人走了,就這麼被放走了,真是好命!
“丫頭!”絕空轉身,對著她淡淡的笑,“我的武功,你還是練練。”
“額……”
“好的!”流觴正猶豫之際,寧遠一口答應,“我一定督促她努力學習,絕不偷懶,師太我偷偷告訴你哦,若不是我每日叮囑她多加練習,風婆婆的武功隻怕她練到頭發白都隻是初學者的水平呢!”
“寧某人!”流觴勃然大怒,“別當著本尊的麵說人家壞話,小心爛舌根。這人跟人區別真是大,有人這麼好,有人卻這麼孬!”
絕空淡淡的笑,看向寧遠的眼神變得幽深,“施主當著我們這些前輩的麵還不以真麵目示人,看來必有難言之隱,不過施主年少有為,師太佩服。”
“師太你別佩服他,他就是一隻討人厭的蟑螂,看到就應該一巴掌拍死,絕對的,我早就鑒定過了。”流觴憤憤不平道。
“嗬嗬……”絕空失笑,“他不是好東西,卻偏偏入了你的眼、上了你的心,嗬嗬,真是一隻有意思的蟑螂……”
“哪門跟哪門呀?”流觴擺擺手搖搖頭,表示嚴重抗議,但是低垂下的臉已經紅了。
寧遠的眼波閃過一絲柔漪,心莫名的跳快一拍。
被這樣一個丫頭惦記著,想必他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寧遠被自己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嚇了一跳,他何時會在意這些東西了?
“咳咳,人跑了?”流觴急忙轉換話題,“師太啊,放了他不是危險麼?”她的話語之中有著赤裸裸的埋怨。
“我放他最後一回,說明我們的夫妻情分已經到了盡頭,接下來的事情,再與貧尼無關。”絕空阿彌陀佛了一陣就轉身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處。
“哎——真是的,沒那麼多恩恩怨怨,情情愛愛,這飛過無痕之燕不早被我擒拿了,師太真是僑情。”她在埋怨絕空的橫插一腳。
“算了,你還太小,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寧遠好脾氣的勸她。
偏偏,流觴很不領情的白了他一眼,“人家燕無痕跟影帝一樣,一句句話說得多煽情,多催人淚下,其實呢,本人比泥鰍還滑溜,她倒好,做個大善人,恩恩怨怨說了一籮筐,卻把最狡猾的狐狸給放了,你說她……”流觴氣不打一出來。
“她送了你本武功秘籍,說明她不是白來的。”寧遠寬慰他,儼然像是好脾氣的相公在安慰在外麵受了氣的小媳婦。
“你給我閉嘴,一聽你說話我就來火!”流觴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腳,“鬼才想練她的武功呢,你憑什麼替我擅自做主呀,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個吃裏扒外的白眼兒來,要知道:困在地洞的時候是誰每天陪你嘮嗑打獵,在你拉肚子時候給你送上擦屁股的菜葉的!是我是我都是我!你這輩子隻欠一個人的人情,那人就是我!知否?”杏眼一瞠,別有一股嬌蠻之態。
寧遠啞然失笑,難怪古人會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胡攪蠻纏的小女人真是讓人頭疼。
“你笑屁啊,我們現在怎麼辦?北京烤鴨飛了,你讓我這個神捕的麵子往哪兒擱?”流觴越想越氣,燕無痕,不喊你去演苦情戲,虧了!
“木槿家小姑娘,請問您何時晉升為魔族最美麗的小捕快的?嘖嘖嘖……升遷速度可謂神速啊!”寧遠用手臂蹭蹭她的肩膀,笑著調侃她。
“滾一邊去,本小姐心情極度不佳!擾我者死!”流觴說著跑回前院,隻見所有的黑衣人都跪在地上懺悔,等待著受罰。
而坐在酸枝木軟榻上的魔王的麵色極度的難看,縱使是個近視眼也看得出他已經病入膏肓。
“父王,該休息了。”暗夜籮對著閉著眼假寐的魔王淡淡的道,臉上始終沒有表情,不去看一旁鮮血淋漓的劉飛絮,也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魔王。
魔王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盯著暗夜籮怔怔的發呆,許久,揮了揮手,“籮兒扶我回屋。”
暗夜籮的頭倏地轉過,木訥的眸子在遇見魔王的一刹那變得疑惑,她從來沒有魔王親近過,她困惑,她不解,自己的母親在眾人麵前死得那麼的不堪,為什麼她覺得魔王似乎不恨她,反倒開始關心起她這個被遺忘了的女兒。
“籮兒!”魔王重複了一遍,聲音低沉卻溫柔。
“嗯!”暗夜籮回過神兒啦,縱使覺得極度的不適應,但是依舊表現得可圈可點,溫柔的將魔王扶起,送入房間。
隻留下定在原地的暗夜菁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這對遠去的父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