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夢安隻覺得頭都要炸了。

她就不該相信這兩個不靠譜的老家夥!

這整的是什麼玩意?俗不俗啊!

還紅燈籠,你咋不把大紅喜字也貼上直接送兩位神主洞房呢!

被比自己還小的女子狠狠教訓了一通,兩個老家夥也覺得很委屈,但又不能說什麼,畢竟有些事是無法反駁的,比如女子和男子間的審美差異。

於是直到宴請開始,兩人都一副委屈又蔫搭搭的樣子。

“水家主和神家主是怎麼了?”嵐兮月晃著手中的果酒杯淡笑問道。

被點名關心的二人心底更憋屈了,但被對麵韶夢安那冷颼颼的警告眼神盯著,再委屈也不能泄露出一分。

水千緲道:“沒什麼,嵐神主,可否與我們講講下界的事。”

靈光一現下的話語,卻將所有人的興致都挑了起來,個個期待的看向嵐兮月。

韶君澤蹙眉,當著眾人的麵將她的手握進大掌中。

這種小事,嵐兮月也沒什麼拒絕的必要,想了想便挑了些有趣的事說了起來。

氣氛漸漸的被炒熱,起先那些拘謹的小輩也逐漸的放鬆下來,看著高台之上那美麗女子的侃侃而談,隻覺得她的背後都披上了一層獨特的聖光,令他們挪不開視線、拔不出新神。

唯有離得極遠的韶梵靈,隻有她自始至終所有的心神都撲在了韶君澤身上。

隻可惜,對方那柔情似水的金眸從沒施舍給她半分,愛意滿滿的看向身邊那巧笑言兮的女子,讓韶梵靈心底的那個叛逆因子蠢蠢欲動。

在嵐兮月說到瀚宇大陸不擔心子嗣、人口眾多時,她突然冷哼一聲。

當所有人都在羨慕的驚歎時,這聲不屑的冷哼就格外醒目,廳內頓時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看清人之後,韶夢安原本的笑臉立刻消失。

她第一次覺得自家女兒是這麼不懂事,她就怕出現現在的局麵才將她的位置安排的這麼遠,本來以為這樣就能讓女兒老實一些,誰成想還是出事了,再想到前幾日韶神主的警告,韶夢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嵐兮月笑容不變,異色雙瞳卻是透出絲絲的冷。

“韶小姐似乎很有意見。”

韶梵靈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毅然起身,她倒是沒忘了禮數,行禮之後驕傲的抬著下巴道:“恕梵靈直言,人口再多又能怎樣?大部分都是些無法修煉的廢體,哪裏比得上我們上界尊貴。”

本來瀚宇大陸就是最低微的存在,如今他們的詛咒已解,上界隻會越來越繁榮,哪裏是她口裏推崇著的瀚宇大陸能夠比得過的。

如她所願,韶君澤的眸光終於看了過來,然而那雙金眸卻是染著無盡的冰寒,讓韶梵靈覺得自己的骨血都被凍住了。

“哦?那怎麼沒見尊貴的韶小姐成神,反而是本尊這個下界人坐在現在的位置。”

明晃晃的嘲諷和無奈的事實打亂了韶梵靈的心神,她努力的讓自己穩住發抖的身子道:“那不一樣,我隻是運氣不好。”

“隻是?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嵐兮月拖長尾音嗯了一聲,“本尊看你不僅是運氣不好,腦子也不好使。”

“三十歲的年紀才隻是個玄者,你是真不覺得丟人還是覺得實力無所謂?”

“你那不屑的下界玄靈師三十歲時大部分都已經到了大師級以上,而你活了三十年才剛從繈褓中的等級中邁出一步,這就是你的尊貴?這就是你的驕傲?”

“可笑。”

眾人以為這嵐神主全程眉眼彎彎的嫻靜仙女模樣,還以為她就是個軟性子,誰也沒想到她竟能這樣口齒伶俐的直言責備韶梵靈,而且字字誅心!

韶梵靈從來不覺得自己實力低是個大事,畢竟家族人都護著她,上界人也寶貝她,不需要她動手就有許多人奔上來保護她。

就像溫室裏的菟絲花除了美麗,一無是處。

可今日被嵐兮月這樣不留情麵的提出來,韶梵靈隻覺得挨了一計重錘。

還未組織好語言回懟,就見嵐兮月唇邊的嘲諷突然變成了霸道和挑釁。